于是,在用过了玉区塔什的最后一顿午饭之后不久,法鲁克?纳衣在严令他的殿后人马暂且继续留在玉区塔什,务必要坚持到午夜时分,才可以悄悄地撤出并追赶大队之后,就率着他的那一万多奥斯曼子弟兵,循着前队的“洪福军”所踩出的路线,踏上了回归的征程。
法鲁克?纳衣的大队人马轰轰隆隆地也行出了二十余里,劳累了一天的日头,已经带着倦意,沉落到了远处的高山背后,夜幕开始笼罩了大地。
法鲁克?纳衣知道,再往前走,他的兵马就要进入那绵延不断的山地了。
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下意识心里,尽管法鲁克?纳衣也和手下的那些兵将们一样,恨不得一步就迈过前面那连绵近百里的山路,但是,法鲁克?纳衣还是决定了要先停下来。
一方面可以等着听听走在前面负责探路的“洪福军”传回来的新消息,一方面也可以好好地歇上一夜,在眼下这种随时都会出现巨大危机的情形下,毕竟还是白天进山才会更有安全感。
由于一连数天又累心、又伤力,再加上还必须要为明天即将开始的愈发要艰辛万分的漫长行军之路,储备下更多的体力,就地扎营的法鲁克?纳衣的大军,在稀里呼噜地吃了一顿相当简单的晚餐之后,很快就陷入了一片的死寂,那些所谓的“奥斯曼土耳其的志愿者们”,大都已经沉浸于了梦乡,只有一少部分人,还在大瞪着一双双失神的眼睛,对着夜空中的繁星,想着他们那各自的心事。
至于他们的主帅法鲁克?纳衣,也是在唉声叹气地合衣躺着想心事,只不过他半眯半睁的那双眼睛,不到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因为他此刻所面对的,只是那被烛光映得昏昏暗暗的军帐顶。
法鲁克?纳衣伤心地想了一会儿自己那个眼下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大灾大难的亲弟弟,接着,思绪又转到了自己的前程上,并想方设法地把自己的前程往美好处想。
忽然,法鲁克?纳衣得脸上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那双本来是浑浑噩噩的眼睛随之一瞪,一对儿大耳朵也同时立起来了。
法鲁克?纳衣听到了一种异响。
这种异响,就像是由遥远遥远的天际边所发出的,那一串串根本就分不清个数来的闷雷……
练业坤倚在半山腰的一块巨岩旁,正手执望远镜,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他的红四十一师的将士们,在负责扎口袋底的吉志元的特务团配合下,猛啃大嚼送上嘴边来的四千“洪福”匪军。
其实,这股被法鲁克?纳衣用来进行投石问路的“洪福”匪军,在此前一次次地通报给法鲁克?纳衣的各个新消息,一直都是非常地及时和准确。
因为,这股“洪福”匪军自离开玉区塔什之后,沿途的确是打得不止一股的练业坤所派出的人马,“闻风丧胆”、“狼狈溃逃”,最后再难见到踪影。
而当这股“洪福”匪军雄纠纠气昂昂地开始进了山,这才忽然发现,原来那些被他们打得各个脚底板儿都抹了油的太平天国残兵败将,居然都躲到了这里的山沟子里面在苟延残喘。
于是,这股“洪福”匪军精神一振,以气吞万里如虎之势,对这些太平天国的残兵败将开始了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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