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有心之士,一般都会有个记日记的好习惯,以便随时对自己每天的所作所为进行总结,或是反思之类。
而高杉晋作恰恰是这样一个的人。
六月二十九日晨,天空略显阴沉。而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内心折磨,再加上整晚都没能歇息好,内心中的那种沉重,自然要比天气阴沉了更多。
在独自一人味同嚼蜡吃着已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早餐的时候,以松本造作、甲板二为首的几个中下级军官,又来到了我这里,目的还是一个,宁愿像山县有朋的东线军团的那数万官兵一样为德川大将军和天皇玉碎,也绝不能向卑贱的朝鲜人投降。
对于这几个形同疯子似的家伙的胡搅蛮缠,我仅仅是报以了一种带有嘲弄般的沉默。
玉碎?哼哼,说着是多么的简单。我倒也想学着山县有朋那么做,可大海在那里?
八点,正当我还在为究竟该以何种方法来彻底破解眼前所遇到的这种基本上已是无解了的困境而极度痛苦的时候,城外的第二封信又送进来了。
不知怎么的,在反反复复地了好几遍这封由中国红军第八军的军长陈廷香将军亲笔手书的来信之后,一种奇怪的解脱感,竟然从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九点多,脸上带着燥热,心中怎么说也都还是有些忐忑的我,走出了已经大开的大邱北门。当我深深地弓下腰,再把自己的那把佩刀用双手捧送到陈廷香将军的面前的时候,令我极感意外的是。陈将军竟然用双手接过了我递过去的佩刀。
那一刻,我感到一股热流从脚底一直冲到头顶……
六月三十日←整一天,天气都还是有些阴沉。但我的心里却是格外地清爽,这倒并不是因为我已经不再用为那纷乱复杂和变幻莫测的战局而伤脑筋了,而是我和我的所有官兵们,都选择了一个最好的归宿。
从主动放下武器那时起,我们这些曾经的敌人。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中国红军的“客人”,受伤的有人医治,生病的有人管,不仅没有谁会对你横眉立目,而且他们吃什么,我们就也能吃上什么。除去失去了以往的自由活动空间之外,一切都比不久前的那种艰苦生活还要好。
晚饭后,陈廷香将军来到了我的房间♀已经是陈将军继昨晚之后,第二次来到我这里了。
极具儒雅风度的陈将军照例还是先关切地询问我n否吃的习惯,住的习惯?如果感觉到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可以直接,或是通过战俘营的管理人员们转告给他。
随后,陈将军又告诉我,由于我的帮忙,第三十四师团已于今晨全部放下了武器,蔚山的守军也与今日的下午。开城投降。
当提到光州大鸟圭介的西线军团的时候,陈将军的脸上露出了遗憾之意。他告诉我。由于大鸟圭介一再拒绝放下武器,天朝军队被迫对光州实施了强攻。至今日上午十时,光州之战已经宣告结束,大鸟圭介死于乱军,天朝军队开始围剿罗州等地的残余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