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冤家路窄,李载冕不会想象到,他将在新台场遇到的,竟然还是沢太郎左卫门。
由于手下仅握有不足两千四百的陆上官兵,可需要防备的虾夷岛却实在是太大,所以,在对虾夷岛的防御设置中,土方岁三只能有选择地将未来的防御重点放在了箱馆,以及箱馆北面的江差和西面的松前。
即便如此,还是由于为兵力的实在不足所困,土方岁三又不得不将江差和松前这两地的具体防务,都交代给了由原松前藩的藩兵所改编成的军费自筹的地方防兵。
对于这两地,土方岁三能够做到的,一是放手令松前和江差两地扩充兵员,并积极派出其新选组的得力骨干人员,对两地的防兵队伍进行政治思想和军事工作两方面的改造;二是又硬从他那为数不多的“中央军”中抽调出部分人马组成了一个机动大队,驻进了木古内,以便在关键时刻随时可以策应江差、松前两地,当然,也可以增援箱馆方面。
朝军在箱馆方向的攻击发动伊始,无论是承担着最后的陆地全面防务的土方岁三本人,还是松平太郎和沢太郎左卫门,都会产生一种想当然的判断,即在他们都已经遭受到了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的时候,江差也好,松前也罢,绝对也应该是大祸临头。
所以,在最初的两天里,尽管已经明显感到了由于兵力的极其不足所带来的种种危机的时候,眼着沢太郎左卫门只能以各路溃兵与汹涌的朝军进行步步的死战,但土方岁三却还是不敢轻动被他放在木古内的机动大队的一兵一卒。{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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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箱馆的血战已经进入到了第四天,当那个经过了反复核实,最后终于被确认是个极其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传至了五棱郭的时候,土方岁三这才神气十足大手一挥,“既然江差和松前等地都无敌情,那就即令他们火速增援箱馆。”
此刻的土方岁三所说的这个“他们”,可就不再仅仅指的是那支被他一直雪藏在木古内的由相马主计统带的机动大队,而是包括了松前和江差等地的部分的地方防兵。
如果依照沢太郎左卫门的意思。到处残垣断壁,满眼横倒竖卧、肢体不全的士兵尸身的千代台场,那就是他为自己所选定的人生的最后一站。可惜的是。相当够意思的土方岁三却不甘心让他这样一个能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敢于舍生忘死,堪称是武士之中的最佳典范的斗士,就这么早地去永远地“安心休养”。
于是,在眼着千代台场行将要彻底覆没的最后一刻。土方岁三毫不迟疑地派出一支敢死队,硬是把沢太郎左卫门从千代台场这个墓穴里拉了回来,并把他安排到了本应该是相对宁静一些的新台场,来做一下暂时的“修养”。
可额头和左肩都已带上了不轻的创伤的沢太郎左卫门,才仅仅修养了还没到两天的时间。就像是专门找他死磕一般,李载冕竟也急匆匆地又扑到了新台场的大门口。
沢太郎左卫门的眼珠子马上又变得血红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