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的都好。”林海丰脸色缓了一些,“不怕犯错误,关键要找到错误的根源,要勇于承担责任。”他回到座位上,随手接过柳湘荷递来的凉白开水,喝了几口,“我宣布,免去陈玉成教导旅旅长的职务,由于大战在即,临阵换将不利,准许陈玉成暂时代理旅长,将功补过。曾水源警告一次。要将这件事情通报给全军,引起大家的主意。”
他说着,又站起身,来到陈廷香的跟前儿,指指他还粘有泥渍的裤脚儿,“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样子,吊儿郎当的,哪里有个红军连长的气派。我看你的连长也先别当了,撤消你的连长职务,回去坐三天禁闭,好好给我练练洗衣服,整理军风纪。”说完,他好象刚刚注意到似的,一抬陈廷香胸前挂着的冲锋枪,“你从哪儿搞来的?你是个连长,是指挥官,不是班长,想找冲锋陷阵的人,天军里有的是,不缺你陈廷香一个。把枪给我马上还回去。”
他一挥手,示意陈廷香离去,然后扭头看看其他的人,“我再重申一遍,不到万不得已,各级指挥官必须严守自己的岗位,不准乱逞个人一时之勇。”
会议散了。陈玉成留在最后,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了,他又尾随着送客的安王回到了大堂,“殿下,这个这个是真的吗?”他犹豫着从怀里摸出那份儿用细笔书写,并签有殿下自己名字的密令。
林海丰接过来,看了一眼,顺手掏出火柴。看着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密令,他瞅了瞅陈玉成,“去吧,好好干,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是!”陈玉成一挺胸,转身就要离去,却又被叫住了。
“人无完人,谁都有出错的时候。”林海丰伸出手,整整陈玉成已经很严整的领口,“教导旅不仅是个战斗队,还是一所大学堂,它要为天军培养大批的军事骨干。所以,打仗要巧,打的是脑子,不要来不来的就赤膊上阵。”
“是,殿下,我记住了!”陈玉成眼睛有些发热。
人都走了。林海丰坐在那里,抬眼看看空荡荡的大堂,脑子里似乎闪现出了那数百天军弟兄葬身火海的悲惨场面。他闭上眼睛,嘴里低低地哼着,“蒙山高,沂水长,我为亲人熬鸡汤。续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意长”
正在一旁整理文件的柳湘荷停住了手,殿下哼唱的歌子新奇、动听,又是那么情意绵绵。她看见殿下的眼角儿竟然流出了晶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