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真有那么股子豪气。石达开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前面正加紧掘进的将士们,点了点头,“好,就依你的建议,把总攻时间推迟一个时辰。不过,咱可是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破不了城,我可是要拿你是问。”
“放心吧,殿下,只要我还活着,一定是就站在漳州城内。”柳喜河笑嘻嘻地望着翼王。
“呵呵,我相信你一定会在漳州城里迎接我的。”石达开拍了拍柳喜河的肩膀,他突然又想到了长江畔遇到的那个柳老爹,“喜河啊,回过长沙的家了吗?”
柳喜河下意识地抬眼望了下遥远的西方,咧嘴笑了笑,“没呢,接应了湘南的义军之后,我们一直在衡州周围作战,接着又是整编,然后……”
“太遗憾了!”石达开赞赏地看着这个还是个娃娃的青年将领,“不过,我可是遇到你的老爹了。”
“真的吗?”柳喜河眼睛一亮,急切地问到,“我爹他可好?”
“好,当然好。”石达开笑着把那次巧遇讲给柳喜河听,“老爹身子骨很好,你娘也好,家里有了地,有了房。老爹叫你放心,你娘可说了,要攒些钱等着你回去娶媳妇哩。”
鲁国进哈哈地笑了,“能,能,咱们喜河这么年轻英俊,只要一回去,那说媒的还不把门槛子踏坏了才怪。”
柳喜河的脸红了。
看着眼前的柳喜河,石达开忽然蒙朦胧胧地感觉着这个柳喜河似乎还有什么地方象一个人,那眉眼之间,那羞涩的一瞬,象谁呢?他又一时想不起来。
林海丰现在已经站在了福州城北,他的对面,仰首可见的就是骑在屏山山麓上的坚固城墙。东看,是耸立在屏山山颠,福州的象征镇海楼,西看,是平地上的福州北门。
夜幕里,红一军炮兵团和教导旅炮兵营的全部炮火都在向这里集中,他的前后左右各陆续到达的部队,已经骑兵变步兵,正开始静悄悄地进入各自的前进阵地,紧张地捆扎着各种攻城的器具。和石达开不谋而合,他刚好设定的总攻福州的时间,就是这一天的午夜。
不远处,柳湘荷在忙的够戗。她本来一直奇怪,在上海殿下特意收编了一个洋乐队,而且不断要求扩大这个只有十几个人的乐队,这项工作还专门指定她自己亲自主管。按着殿下的意思,她鼓捣的这个乐队已经发展到了四十多人,什么洋鼓洋号之类的一应俱全。她知道殿下喜欢听这口,也就组织训练乐队排练了几首曲子,想闲来给殿下换换脑子。可是真正一搞好了,殿下也就是听了一次,反倒把乐队不停地派到各个部队里去,说是什么丰富将士们的文娱生活。而更奇怪的还是这次南下,居然又把乐队带来了,并正式命名为了东征军的文工团。
现在,殿下竟然又要她把文工团拉到了这里,说是战斗开始的时候要用。柳湘荷嘴里没说什么,当然,人家是王爷,咱也不能说什么,可她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气。人家都要霍出命来打仗的,这个时候要这些鼓捣乐器的又有什么用?看看这些人,往常坐在城里,临时下个乡还好还好,如今,经过一路的折腾,一停下来,一个个就东倒西歪,她都开始怀疑,这些人还能不能把个乐器再鼓捣出声来。
“我告诉你们,赶紧抓时间休息,一会儿殿下要叫弟兄们听曲子。大家都看到了,红军的兄弟们马上就要冲阵破城去了,如果有人这个时候敢不卖力,就这么松松垮垮的,我可是一急也会杀人的!”柳湘荷急切之下,柳眉倒竖,原本一双的笑眼也变的凶巴巴的,还居然掏出来从来不用的六轮枪,冲着文工团的团长乱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