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甚是清凉,可他的指腹却火热无比,不时偷偷地在我背上搔刮一下。我紧咬双唇,忍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又听得他语气怜惜地说:“都是朕不好,宛宛肌肤娇嫩,哪里能直接躺在草地上,下回朕一定记得带一条绒毯去。”
下回……
我彻底无言,将脸庞深深埋在被衾中。迪古乃戳一戳我,欢欢喜喜地说:“娘娘大人,药上完了!”
“哦,那睡吧。”
“就睡了?”
我微微蹙眉,正要发作,却见迪古乃放下罗帐,光着身子躺在我侧面,笑道:“好吧。”说完握住我的手,闭上了眼。
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我默默凝视他半会,主动亲了亲他微张的薄唇,枕着他的肩窝欲合眼入睡。
不料迪古乃又回亲我一下,骄傲地说了句:“朕知道,宛宛是考验朕呢。”
我心下嗤笑,对他简直又爱又恨,只觉他年岁愈大,反而愈发小孩儿心性,真不知是我惯出来的,还是他天生就是这样真性情。毕竟我活了两世,这一世又年长他几岁,对他不自觉地就会有纵容和宠溺的心态,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母性吧。
早上朦胧醒来,只见身上趴着一个黑脑袋,正百无聊赖地玩弄我寝衣的襟扣。我倍感无奈,轻轻动一动身子,问道:“什么时辰了?不回宫上朝了?”
迪古乃从我身上下来,要多老实有多老实,“不回去了,朕说了要好好陪你。
本想早些叫醒你,一起去山顶欣赏日出,但见你睡那么香,就没忍心弄醒你。”说完,表情寥落地望着我。
我抿嘴一笑,伸手摸一摸他脸颊,柔柔地说:“郎主乖,妾明早陪你去。”
他目露凶光,鼻子哼了几声,复又紧贴过来,唤道:“宛宛。”说着身体拱来拱去,显得躁动不安。
我伸了个懒腰,随口道了句:“腰好疼啊。”迪古乃忙问:“哪儿疼?朕给你揉揉。”
我小嘴儿一嘟,娇声娇气地说:“你都不心疼人家。”迪古乃抓耳挠腮,急得满额大汗,“朕如何不心疼你?朕都忍了一夜····…就等着你醒来······”
我装傻问道:“等我醒来干吗?”
他张一张口,拳头一握,呲着牙道:“没事,没事······我去趟净房,去净房……”说完不甘心地瞟我一眼,欲转身下榻。
我偷笑,在他即将起身时,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低低耳语道:“去净房作甚,不是有臣妾吗?”说着,小手已握住了他胯间高耸的**。
“宛宛!你就是存心折磨朕!”
“哪有······啊······轻一点,压着人家头发了!”
进入六月,炎夏的威力渐渐显露,天气愈发燥热。我每日都会变着花样炖汤,亲自送去给迪古乃食用,顺便偷偷翻一翻公文奏章。
掀帘进去,迪古乃搁下笔,笑吟吟地问:“今日给朕送的什么汤?”
我将食盒放在案几上,温婉笑道:“银耳莲子汤,放冷了的,解渴又清热。”他将我抱至腿上,乐呵呵地说:“宛宛越来越贤惠了,朕真是受宠若惊啊。”
我端起莲花瓷碗,嗔道:“省得叫人说我不温柔不会伺候人。”
迪古乃哈哈一笑,张口喝了一勺,回道:“宛宛就是宛宛,独一无二的宛宛。不论是哪一面,朕都爱极了她。”我笑道:“好啦,快吃吧,别贫了。”
说毕,我目光扫一眼书案,状若无意地问:“三弟的事······调查地如何了?”迪古乃“哦”一声,说道:“目前尚未发现有可疑之处。”
我稍稍安心,他脸色有些不快,接着补了句:“孛迭若真的和此事无关,就不怕朕去调查,你何必天天操心着。”我讪讪一笑,想想他说的也对,便没有反驳。
却不想,六月底的一个傍晚,迪古乃神色凝重地来到未央宫,犹豫了半晌,道了句:“宛宛,有个坏消息,朕不得不告诉你。”
我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晃,心下惶然道:“什么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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