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带着自己的亲卫连夜急行,一路畅通无阻,可他的目的地并非济阴,而是荆州。
他走之后,荀攸接过了烂摊子,迅速命令曹纯亲自带人大规模查探,自己也带着精兵寻找线索。
以他的本事,查来查去,却始终没有结果,所有的一切踪迹,突然在曹军大营附近断掉,甚至比起之前还糟糕,连个寻找方向都没,仿似王旭一行人突然人间蒸发了般。
当接连几日完全没有进展后,他终于在心中肯定,王旭必然已经钻出曹军布下的惊天牢笼。
起初,他还有些担忧张超会因此而被治罪,亲手书信一封,派人快马送往济阴,向曹操求情。
可信送出去不久,渐渐的,他发现不对了。
“没道理!王旭不可能飞出去。”
荀攸在自己的营帐内清理着自己的思路。
“他们的踪迹消失在我军营附近,此后再无声息,必然是混入了我内部,可全军上下都查遍,每支部队都没有任何异常,他们是怎么走脱的呢?那晚过河的船只也只有那么几艘,不可能有机会!”
这时,曹纯从帐外走进,拱手便道:“军师,所有人员都已经全部核实,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军中一切如旧。”
荀攸眉头皱得更紧,不敢相信地说:“不可能,不可能,几个大活人不可能在围追堵截中无端失去一切行踪。子和,你确定全军上下没有任何遗漏?”
“没有,绝对没有。”曹纯对待此事可不敢疏忽,肯定地说:“我将全军上下翻来覆去地查了好几遍,可以说除了奔赴济阴的张将军和其亲卫以外,这边部队的所有信息,我都快能背下了。”
曹纯做事稳健务实,荀攸并没有怀疑。
突然,他满脸惊骇地抬起头来,凝望着曹纯:“子和。那晚上子并过河,其亲卫安排在何处?期间可有人离开?”
曹纯一愣,奇怪地问:“军师可是怀疑王旭等人混入了那晚过河的亲兵之中?应该不可能吧,每个亲兵主将都认识,哪里有机会混进去。”
“混进去不可能,可若是主将带进去呢?”
荀攸满脸铁青,随后越想可能性越大,疾声下令:“你速去询问曹真,并调查那晚其亲兵的动向。”
“诺!”
曹纯狐疑的接令而去,可没过半个时辰。他已是急匆匆跑进帐内。满脸愤慨之色:“军师。那晚张将军的亲卫曾分成三批前去如厕,期间大概有半刻钟的样子,至于人数多少,当时并未有人在意。”
荀攸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过了好久,才嘴唇颤抖着说:“立刻派人快马前往洛阳,寻找子并家属。”
大半日之后,赶赴洛阳的兵士返回,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那便是张超安顿在洛阳的家属,早已离开多日,整个大家族都已经不知去向。
跟随在荀攸身边的曹纯,怒不可遏。愤声道:“军师,想不到那张超竟然这般无耻,可要追回杀之?”
“无用!”荀攸颓然摇头,叹息着望向了南方:“追也追不上了,现在其应该已经在荆州。另外将此事通知钟繇,告知其无需再大费周章,全心应对西凉之事吧。”
“可现在如何是好,主公那里军师如何交代?”
“请罪!”
荀攸什么也没有多说,淡淡吐出两个字,疲惫地挥退了曹纯。
与此同时,已经寻找自己家属,正从南阳赶赴襄阳的张超,也不经意间勒住战马,回首眺望北方,略微惭愧地喋喋自语:“公达,如今你应该也已经查到了吧!非我不义,而是曹公与我实在非一路之人,其人太过多疑狠辣,我实难倾心辅佐!以你在曹公心中的地位,此次犯错,必不会重罚,我有负于你,他日有机会,必当还情。”
说完这番话,张超伫立片刻,再无留恋,猛然调转马头,坚定地走向襄阳。
数日之后,远在济阴郡的曹操,先后接到数封密报,全是坏消息,同时也知道了张超投敌之事。
当场大怒不止,斥责张超不忠不义,但也真的没对荀攸怎么样,反而写信安慰,让其莫要因友人的背叛太过伤心,注意保重身体。
只是,了解他的人才明白,对于痛失斩灭大敌的机会,他是多么愤怒。
收到密报那一日,他独自在定陶的城楼上伫立,凝望着北方整整半日,一言不发……
相对于他的愤怒,此刻已经抵达河北的王旭,却是心情愉悦,尽管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精神却还不错。
宽阔的官道上,一行人策马缓行,黄叙从正前方策马飞奔而回,大声呼喊,声音中充满兴奋之意:“公子,前方三十里外便是朝歌,我们现在应当在牧野一带。”
朝歌按地域划分,位于司隶河内郡东北部,可曹操虽然入主司隶,并且名义上占据着黄河以北的河东、河内两郡,但实则只是两郡的南部地区,勉强守着黄河沿线一带,其它地域完全在袁绍的掌控之中。
所以,这朝歌已经算是袁绍的腹地。
自从离开曹操的地盘,众人就满身轻松,凌婉清也联系到谍影分部,搞了几匹马,行程加快,而黄叙如今突然这么兴奋的原因,便是因为按张宁记忆,朝歌地界的鹿肠山便是紫血幽冥根的生长点之一。
“牧野?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