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祖父虽然已非家主,但其实际地位却是最高,他开了口,即便颜家还有少数人心中不忿,但也无人吭声。
王旭虽然早有预料,但此刻真正得到其明言允诺,还是长舒口气,随之躬身行礼:“多谢祖父成全!”
说着,环视一番众人,又微微笑着说:“至于本初兄那边,晚辈已经与其谈好,吾不日便将送上十万石粮食,略表歉意,所以诸位长辈大可安心。”
“十万石粮食?”
堂内众人有些坐不住了,惊呼出声,这般大手笔,让他们也是有些震撼。
须知,若按汉制,一石四钧,一均三十斤,一斤十六两,一两二十四铢,十万石粮食等于一千二百多万斤,如果按照后世五百克为一市斤来换算,那么也几乎多达六百多万斤。
这是什么概念?
以市斤制计算,粗略给军队定下一人一天两斤粮食的份额,那么十万人才二十万斤每天,也就是说可以供给十万大军吃一个月。或许从整个河北那七八十万大军来说,这些粮食不算什么,但那是整个势力供养,而从个人角度来说,为表个歉意便拿出这么多,谁都明白这分量是多重。
朝廷职位最高的太尉、司徒、司空三公,每年的俸禄也不过万石,太守、刺史等更是仅有两千石罢了。
所以即便是怨气最大的颜良听到话后,同样惊得微愣,但很快又愤愤地撇过头去,犹自嘴硬:“哼!十万石粮食很了不起吗?”
他心中有道坎,一是心疼其妹,认为王旭有负于颜明,心中愤怒。其二则是他在妹妹受委屈后,却一直无力去教训王旭,心中有着怨气。
王旭微微一笑,知道颜良复杂的心绪主要还是来自心疼颜明。所以并未计较。当下也不理会他,径自对着颜家长辈们说道:“除此以外。因曹军挡路,北上不便,晚辈此行也未能带来太多财物,便承诺以五万石粮食卖予本初兄。由其挑选珍贵物品交换,待隔日清点完毕,晚辈便送到颜府,以为聘礼。”
颜家现任家主,也就是颜良和颜明的父亲听到这番话,脸上随之露出满意之色,与颜家老祖相视片刻。便开口说:“将军既然明媒正娶,那也算是给了颜家一个交代,我父既然已经答应,袁公也不反对。我自无话可说,如此便依你之言,将小女颜明许配于你。只是……”
见尘埃落定,王旭也是随之改了口,笑着说:“岳父大人还有何顾虑,尽可道来!”
颜父顿了顿,倒也没过多犹豫,直言说:“将军虽然身份高贵,但小女亦是颜家的掌上明珠,此番跟随将军南下,虽是好的归宿,可亦让我等不舍,若是连小女婚嫁之礼也看不到,着实有些伤心。”
“岳父此言极是!”王旭皱起了眉头,对方这个要求也在情理之中,不可能拒绝,想了想便说道:“岳父大可放心,小婿便在这河北迎娶颜明,只是时日不能拖得太久,如今与曹操开战在即,小婿亦需尽快返回荆州,统筹大局,恐不能耽搁太多时日,还望岳父与岳祖父谅解。”
颜家老祖显然对他的承诺很满意,当下笑着挥手道:“军国大事自然重要,放心,颜家必定挑选最近的吉日。”
“多谢岳祖父体谅!”
就在王旭登门造访颜家,并获得其认同的时候,袁绍正在他那奢华的内府书房,挥毫疾书,下达着军令。
忽地,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将其思路打断。
当下不由露出恼怒之色,但还未来得及呵斥,房门已被“砰”的一声推开。
“父亲,父亲!你怎能不守信用?”
来人正是袁绍的二儿子,袁熙!
袁熙虽然不是袁绍最偏爱的孩子,但也同样让他喜欢,因为他自己从小就被过继给亲伯父为子,缺失生父的宠爱,所以对自己的孩子,就特别宠溺。
见是自己喜爱的儿子,袁绍的表情缓和不少,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说:“显弈这话何意,为父何曾不守信用了?”
袁熙满脸愤然之色,激动地走上前来。“父亲,你已答应为我向颜家提亲,怎么又要将婚约毁去?”
“嗯?你从何处知晓此事?”袁绍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满脸奇怪,因为这件事上午才定下,如今知道的人应该不多。
“孩儿刚才欲去颜家,还未出将军府便遇到审配,其随意问我何往,得知是欲往颜家,便劝我以后莫要再去颜家,孩儿不明追问,这才从其口中得知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