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王旭陡然乐了,大笑不止。
他这才突然察觉,王允自到荆州后,虽然闹腾过一阵,荆州高层都知道他,可其本人对外却深居浅出,很少接触外界之人,这些年看清天下局势之后,更是心灰意冷。躲在学曹里编修古籍、编纂文书,与学曹里那帮大儒饮酒吟诗,每天逍遥自在,与隐居无异。似乎还就真的没有在公众之前再现身。
这种已经远离军政事务,远离权力核心的人,各方的探子也不会去调查,如此一来,恐怕其它各方势力之主都不知道他还活着,那民间传闻其已死去多年,倒也正常。
李严和陈到听其突然大笑,不明所以,皆是有些发怔。
好一会儿后,王旭才收起笑容。轻声说:“料想那李傕、郭汜当年放出谣言,乃是为了以凶威震慑反抗之人,可事实上,我岳父及其家人都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王司徒还活着?”李严瞬间瞪大了眼睛。
陈到心思活络。随之笑道:“如此一来,那岂非更容易说服王凌了。”
“嗯!”王旭点头,沉凝片刻后,已是回头对着典韦说:“典韦,你速派人回禀襄阳,告知沮授详情,让他安排人护送王允赶来司隶。要快!”
“诺!”典韦应命。
“还有,通知沮授迅速调派官员,准备接手扶风、冯翊、京兆、弘农四郡,若潼关破,将是我军在司隶真正站住脚跟的最好机会!”王旭补充道。
典韦先行返回了长安城内,派人传信去了。
王旭随后亲自去见了王晨。以亲人待之,并将王允一家侥幸未死的事情也尽数相告。
得知尚有至亲在世,令王晨非常激动,当场泪流满面,并保证一定亲自奔赴潼关。说服王凌。
李严和陈到做的这件事,真可谓是扭转局势的一笔,但也让之前定下的计划全盘打乱。
陈到引兵投降,意味着北方的威胁尽除,如果再取得潼关,那么钟繇费尽心机的部署,必然破灭。
一番紧急商议之后,当天夜里,张辽便率领一万白虎军团士兵和两千逍遥津死士,匆匆奔赴武关。
次日清晨,王旭也自率一万近卫铁骑随之出发,紧跟着东进武关,随行的不仅有典韦、颜良、徐盛三将,还有刚刚投效的李严和陈到。
不过,跟随他们投效的曹军将士没能随行,仍然驻扎长安,暂归徐庶节制,两人只各带百余骑士作为护卫。
因为不急着赶路,只以常规行军速度前进,所以三日之后,他们才经过郑县县城,距离潼关仍有一百多里。
这一晚,天空下起鹅毛大雪,王旭在帐内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老是记挂着家里的娇妻美妾。
“哎!还是出去走走吧!”
王旭无奈起身,披上厚厚的毛皮战袍,离开了营帐。
外面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积雪,走在上面总会发出“啪嚓!啪嚓!”的声音,巡逻执勤的士卒,一列又一列,在军营里四处走动,见到他总会驻足行礼,然后再度远去。
营内各处的火台因为寒风的吹拂,晃动得厉害,若不是里面有着油脂,恐怕早已熄灭。
王旭双手慢慢揉搓,鼻端呼出浓浓的白雾,在军营中四处游荡。
不知不觉,竟然行至陈到歇息的小营帐旁边,眼见其帐内还有烛火闪动,沉凝片刻,不由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
可刚到帐外,却听到里面除了陈到,似乎还有另外一人,此刻正在轻声谈论。
其中一人道:“陈将军既然已经投效荆州,何故还忧愁满面,如此岂不令人生疑?”
“哎!”陈到的叹息传来:“常言忠臣不事二主,可我如今却已违背初衷,心中时常不安,怎来笑颜!”
那人回说:“将军此言差异,当今天下,君择臣,臣以择君,将军对那刘备忠心耿耿,却为其所弃,如今得蒙王将军器重,乃是幸事,不该这般愁眉不展,若长久下去,为王将军所知,恐又生事端,那岂非真的背上不忠之名?”
“可当初刘备弃我,亦是受曹操所逼,关、张二人跟随他日子更久,择我亦是无奈!”陈到出声辩驳,显然是心中那个坎还没有理顺,心情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