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熙学识渊博,又师出名门,许慈、程秉、薛综都曾向其问学,在一起学习了年余,许慈算是刘熙的半个门生,薛综则完全是刘熙的门生。不仅如此,薛综本是豫州沛国人士,少时随族人南迁,往交州躲避战乱,他的亡父与刘熙同拜王公为师,皆是王公的门生,可惜阵亡于黄巾之乱。”
说着,郭嘉的脸上愧色更浓:“孔明似乎早在出征之前,就已经探知这些,所以早就做好计划。出征之前,便去寻找主公的父亲,告知其薛综的母亲如今所在,主公的父亲与薛综父母乃是旧识,多年前更是至交好友,诸葛亮虽什么都没说,但却诱使主公的父亲写信与薛综母亲联络,畅叙旧情!”
王旭当场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这个孔明,竟然连我父亲也给算计进去了?”
“可作用着实巨大!”郭嘉感叹:“诸葛孔明与许慈一起去拜访刘熙,很快说服其帮忙,三人又一同去见薛综的母亲,以大义说之,以理感之,又以王公的恩师之情动之,再加上其母与主公的父亲早已联络上,多有感慨,便答应说服其子薛综。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薛综百口难辨,想不降都难!”王旭猛然接过了话去,可以想见。薛综的同窗好友、恩师、母亲、外加亡父那层纠葛的关系。已经是逼上动摇的绝境。此事诸葛亮再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哪还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那个场面完全可以想到,薛综必然是被众人说的痛哭流涕,差点就成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郭嘉还是忍不住心中对孔明的赞赏,接过话道:“孔明细致入微。在出征之前,便能统筹全局,不局限于战略与战术,而是以政略攻势为主,战场为辅,这等手段,臣着实不如。若不是看到战报,恐怕臣至今也不知道,薛综竟然与主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孔明自投效以后,并未掌权。可却忙得昼夜不息,臣当时还颇为不解。如今看来,必然是做这些准备去了。据赵云来信所言,诸葛孔明几乎对整个交州上下,所有要员的祖宗关系,个人经历、性格学识偏向,尽皆了如指掌,让其深深敬服!孔明能在战前就事无巨细的准备,运筹帷幄,也难怪他早前信心满满!”
“是啊!”王旭同样暗暗叹服:“这些事连我都不知晓,压根儿就没去想到这个层面,可他不但想到,更是借机谋划出策略,将政略变成一支无形的兵马,胜过十万雄兵,用以左右战局,当真非凡!”
“主公!”郭嘉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诚恳道:“此人才智通天,屈待难展其才,为主公大业,属下愿让贤,其必胜任太尉之职!”
“诶!不可!”王旭迅速摆手,凝重道:“你长于机谋,乃是我的谋主,与其才能不在一处,观其用兵谋战,并不如你,太尉之职更适合你,至于孔明,我另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丞相!”郭嘉眼睛突然一亮,果断上谏。“主公,其可为丞相,以其心智手腕,统筹政略,若其为丞相,必能慑服百官,只需再有尚书台监察制衡大权,军权又在主公手中,天下何愁不安!”
“哈哈哈……”王旭陡然大笑:“我也是这么想,若有你掌军事,孔明掌政事,彼此辅助,必可傲视群雄!”
说完,他已是止不住心中的喜悦,朗声道:“如今郁林郡归附,交州战局变得错综复杂,我必须亲自过去一趟!”
“主公亲自前往?”郭嘉惊呼。“这是否太过危险?还是让周智将军增派两万兵士去往郁林郡吧!”
“不,如今薛综、程秉归附,郁林郡举众降,交州上下必然动荡,我亲自过去,不仅振奋士气,更对交州是个威慑,也能通过抚慰薛综、程秉二人,做出姿态,让更多人明白归附之后所能得到的厚待。”王旭肯定地说。
“如此当然好,可属下还是担心!”郭嘉踌躇着道。
“做大事哪能没有危险,凡是若瞻前顾后,安能有所为,现在的时机再好不过,我必须亲自去!”王旭点头道。
“那主公带多少兵马前往?”
“曹操心怀不轨,虎视眈眈,大军不能动!”王旭沉凝片刻,毅然道:“只带一万近卫铁骑,典韦、徐盛、颜良各带本部两千亲卫随行,足矣!襄阳的朱雀军团和近卫军团其他将士,暂且交由周智、张靖二人全权统帅。此外,我走之后,由你摄政!”
“诺!”郭嘉沉声应命。
“还有,并州和西凉那边的战事,你要多费些心,切莫不能大意!汉中栈道那件大案,无论如何,也要让伊籍他们严查下去,任何疑点都不能放过,虽然目前仍没有太大进展,但那件事疑点太多,必有隐情。刘涛等人查案不易,不但受委屈,压力也很大,你要倾尽全力支持他们,我不相信那些工匠联名以血书上谏,却仅仅是因为什么同情心。”王旭再度叮嘱说。
“主公放心,此事属下也不信,疑点甚多,若伊籍查下去实在没有结果,臣等必亲自腾出手来处理此事!”郭嘉坚定地道。
“那就好!我两日后起行南下,你做好准备!”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