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待此事彻查清楚再说!”王旭摆摆手,拒绝了他的请求,随之看向沮授说:“公与,将作大将张肃及与之关联的官员调查,便由你亲自领尚书台督办,为避嫌,元皓也暂且回避此事的调查!”
“诺!”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王旭头疼的摇摇头:“不过,这件事务必清查彻底,无论是何人,但凡涉及此事者,绝不姑息!”
几人缓缓退下,刚出得勤政殿,田丰已是苦着脸看向张松:“子乔,这么大的事,为何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下祸大了!”
张松更是面无人色,青得发紫:“此事一直交给将作大将处理,张肃乃是吾亲兄,吾一直以为其虽然胆小,但办事终归中规中矩,便并未挂心,多次询问那边的情况,兄长也说一切安好,若此事属实,那必然是其蒙骗于我!”
伊籍自从知道此事后,就一直对张松没有好感,冷哼一声,一句话不说就径自先走了。
郭嘉倒是微微驻足,顿了下说道:“子乔,你之才能超凡脱俗,可唯独性子不够细腻,放荡不治节操,因而有今日之牵连!”
“唉!”张松叹口气:“若事情属实,受些惩处倒也罢了,可惜有负主公重托。心中惭愧!”
众人也不知该如何说。摇摇头。各自离去。
王旭今日召见之后,此事便就此传开,文武尽皆哗然,议论纷纷。
沮授奉命收押了张肃,并开始着实调查参与此事的高官。
可没想到的是,张肃竟然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没死那么多人,而且死去的工匠民夫。都是在正常建设过程中不幸损伤。
三日后,伊籍率领一千近卫铁骑,尚还在赶往汉中的路上。
远在汉中的左校令阴溥,右校令张慕却是率先呈递奏章,与数十官员联名上奏,言有人诬陷,与张肃所交代完全无差,说是因为修缮栈道过程中,经常出现山体垮塌,所以才造成巨大伤亡。根本不曾偷工减料。
至于关押民夫工匠家眷一事,则解释说是因为这些人闹事。总认为巨大死伤是因偷工减料而造成,他们为了避免这些人回乡宣扬,造成大规模混乱,这才暂且管制起来,准备苦心劝说。
这番作为,顿时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纠缠不清。
刘涛等人遭到围杀的事,他们也完全否认,言根本与他们没有关系,而事实上,刘涛和谍影也确实没抓到证据,无法证明那些死士是阴溥,张慕等人所派,那些参与围杀的死士要嘛死了,要嘛就失去了踪影。
最重要的是,当刘涛再度涉险过去查的时候,阴溥,张慕等负责的数十官吏,更是客气接待,结果也出乎意料,账目完全没有问题,修缮好的栈道也没有发现偷工减料之处,查问没有出事的民夫工匠,他们都摇头表示不清楚,而那些伤残的民夫工匠,则是纷纷摇头,说没有那事儿,就是出意外导致的。
唯有那些已死民夫工匠的家属,才哭天喊地,说真的是有问题,有些民夫工匠没有立刻死去,在救治无效之前留下了证据。
可如此一来,根本不足以说明什么,阴溥,张慕等人的说法反而站住了脚。“他们是担心这些人回乡乱说,便将这些人管制起来,好言相劝安抚,待平静下来后,才发放抚恤,送其回家。”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要有家属不再闹,便按正常施工死亡的抚恤标准,给予钱财,送其返回。管制期间,除了限制这些人的自由,也并未拷打残害。
这可就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朝中文武都开始质疑此事,莫非真的是冤枉的?
可惜刘涛却坚持认为此事绝对有问题,因为他曾亲耳听到那些围杀者泄露出是何人所派,可惜那些人围杀失败后,都已经自杀了,怎么让死人开口?
他本人甚至被阴溥,张慕等官员联名反咬一口,言他为谋取功勋,有意诬陷。
董允和费祎两人也时刻关注此事,从郭嘉那儿得到消息后,再度求见王旭,言当初不是这样的,好多活着的工匠民夫说法不一样。
可即便王旭心里已经相信,但没有证据,他也没办法治罪,不然难以让群臣闲士信服,认为他听信谗言,残害忠良。毕竟,更多的人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前因后果的,没有证据,就无法说服更多人。
如果真是奸臣残害忠良,那么就是在这种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安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杀了,谁说的清呢?
随着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王旭也是焦头烂额。
十多天后,伊籍率军抵达汉中,仍然无果,可弹劾的奏章却是一封又一封,不但负责修缮栈道的数十官吏联名上奏,连朝中也有不少人开始偏向那边,认为证据不足,刘涛有贪功诬陷的可能,毕竟查处这般重大的案件,可不容易,功勋不小。
董允和费祎两个少年的说辞,还有那封百民书,更是遭到痛批,言二人少不更事,完全不知轻重,胡言乱语。
百民书则成废纸,因为好多在上面签过字的民夫工匠都否认了,言最初是误会,他们只是看那些死去民夫的家眷可怜,想多争取一些抚恤和补偿而已!
可惜,王旭有自己的判断,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只说了一句:“查,查个水落石出,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