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王旭闲来无事,每隔两三个月搞个什么大练兵,大比武,他也时刻处于战备警戒,封闭城池内外贸易,军队日日高度戒严,弄得疲惫不堪,那岂不是要活活被拖累死。
可这种安心并没能持续多久,并在两日前彻底消失。
因为张合率领东方军团六万人出兵了,直奔雉县。
雉县本来属于南阳地界,位于郡府宛城东北方,早年也是被荆州所掌控,只是荆州势力几次与曹军交锋都陷于被动,这才逐渐被曹军所占,并且与宛城东边的堵阳和舞阴二县一起,成为了曹军遏制荆州的第一道防线。
经过这些年的经营,这三县的县城虽不说是什么雄关险峻,但也有强大的防御力,并且常年驻守着重兵。
当得知张合大举进兵的时候,戏志才也第一时间建议夏侯渊率领马步兵一万。亲自奔赴雉县增援,汇合原来的守兵,足有两万人。
不过。这明面上的部署,他完全不惧,真正忧心的,却是暗地里的阴谋。
他隐隐觉得襄阳那个大比武就是个局,王旭不知道又在暗地里搞什么奇袭。
可是从情报上看来,却完全发现不了任何破绽,襄阳两大主力军团分毫未动。主要将领也一个不少,怎么看也没有问题。只是越这样他也就越担心,这兵究竟从哪里出,这将又究竟从哪儿来?
戏志才不时看看桌案上的地图,不时又看看手里的襄阳情报。眉头皱得越来越近。
旁边的程昱看到他这副模样,有心宽慰一番,出声劝说:“志才,或许张合出兵颖川,乃是打着以攻为守的主意,通过主动攻击我等,从而让其荆州稳如泰山,是为削弱我等的力量,你也不要太过忧心。”
“唉!”戏志才长叹口气。轻轻将手中的情报放到桌案上。“仲德,你之才智非同凡响,难道看不出其中的蹊跷?就别再安慰我了。如今还是必须尽快推测出荆州的部署。”
“志才,王旭用兵深得虚实之道,又有鬼才郭奉孝等人相助,端是狡猾如狐,依我之见,若是想不透。最好别继续想下去,只要记住几个点。然后自行部署就好!”
“噢?”戏志才微有些诧异:“你是指,其有可能是故布疑局,让我百般思虑,实际计划与此完全无关?”
“不好说!但有这个可能!”程昱微微笑着,从容自若道:“志才早些年多与袁绍、吕布、陶谦等人交锋更多,与荆州交锋的次数少,或许不太了解,王旭此人用兵,与那些人皆有不同,最善一个诡字,但凡事事去揣度他,就必然被其牵着走。防范他,只要防住其几个核心,就完全别管,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戏志才虽然是曹操统一北方最大的功臣之一,但他确实少有与荆州真正密切接触,然而,程昱却又不同,他防备荆州已经很多年,明里暗里的了解非常多,所以更为熟悉。
曹操之所以把两人放在一起,就是因为戏志才更善谋,但程昱经验却更为丰富,彼此配合可发挥极大作用。
果不其然,戏志才在听了程昱的话后,逐渐将眉头展开,深吸口气,先将脑子里之前所想的一切都抛开,闭眼静立片刻后,才再度睁开那双睿智而明亮的眼睛,问说:“仲德,那你以为,王旭此次布局,需要防备的关键点是什么?”
“他如果真的意欲奇袭,便有两点。”程昱背负双手,淡然说道:“其一,若奇袭,其从哪儿来的兵?其二,他此战的目的是哪儿?只要盯着这两点,其他什么都不用想,也别去揣测他会怎么做,直接部署我们自己的战法!”
“可是反守为攻?还望仲德指教!”
戏志才面对程昱有些指点似的语气,没有丝毫不耐,反而倾心凝听,诚心请教,不仅仅是因为他本身是个很谦逊的人,还因为程昱年长,学识渊博,深得人心奥妙,受他真心敬重。
程昱是个直率性子,见其真心询问,也就没有藏着捏着,直言道:“这王旭、郭嘉等人合在一起的时候,防是防不住的,只能主动进攻,更不能指望着与其见招拆招,最好的办法是我们也制定自己的谋划,然后打过去,最终再硬碰硬。”
戏志才微微露出些惊色:“如此一来,我们岂非每战都会有极大损失?”
程昱眼睛微微眯起,仿似习惯般的说:“与袁绍等人斗,可以揣测其谋略,从而将计就计,以极小的代价获得极大的胜利,可面对王旭和郭嘉、徐淑、陈登等辈联合起来的时候,不损失是不可能的,纵观两军数次战役,最后何尝不是半斤八两?”
戏志才沉默了,静静思考半晌,却突然洒脱一笑:“当初主公令我前来颖川时,曾说过一句话,没想我竟愚鲁至此,今日得仲德提示,这才真正明白其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