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义行走在前,为刘备领路,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营帐,不多时便赶到营中校场。
沿途,刘备看着鞠义部曲的集结速度,当真是越来越欣喜,在他的心里,这支精锐部曲以后就是他的,即便还需要花费些心思和时间才能真正掌控,可终究会落到他手中,甚至还包括训练出这些精兵的主将和随从将领。
可惜,此刻的他却无法注意到,行走在前方的鞠义,脸上神色已越来越冷。
走至校场的点将台,鞠义很快又露出些许笑容,转回身去望着刘备说:“刘皇叔,你且在此稍等片刻,待末将下去吩咐各部将校,让其操练一番末将精心设计的阵法,供刘皇叔观赏。”
“那便有劳鞠将军!”
刘备此时也真是拿出了主将的派头,面色温和,微微笑着点头示意。
鞠义心知大计已成,但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大咧咧地走下高台,几个眨眼间就走到兵士前沿。
此时,他没有回头,脸上的笑容也全然不见,背对着点将台深吸口气,急声喝道:“弓弩手何在!”
“唰!”
无数的弓弩手瞬间从队列中涌出,齐齐抬起弓弩,锋利的箭矢全部对准了点将台,准确的说是对准点将台上的刘备。
顷刻间,刘备涌起一抹惊慌,更隐含着深深的不解。
“鞠将军这是何意?”
“何意?”
鞠义缓缓转回身来。目中寒光闪动。“刘备,你这假仁假义之徒,即便是去告发我。那也罢了,毕竟此乃我鞠义自己之过,可你试图以卑鄙手段诈取我性命,又是何来?”
“哼!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说着,不等刘备反应过来,已是急声怒吼:“射!”
“嗖!嗖!嗖!!!”
箭矢如雨水般倾洒。威力惊人,刘备心中大急。匆忙拔出利剑,运气浑身武艺,腾挪纵越,不断闪躲。
“鞠将军。备从无害你之心,是否有误会?”
“哼?今日纵使你说破了嘴皮,也难逃一死!继续射!”
随着鞠义的话音,弓弩手一波又一波,完全是不间断的射出。
刘备虽然武艺超群,可此时独自站在空阔的点将台上,那就是活靶子,绕是武艺再高,也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奋力躲闪中。他仍然是不肯放弃,放声高呼:“鞠将军,我奉曹公之命前来与你商量同守南阳之事。你就不怕今后曹公怪责吗?”
鞠义不为所动:“哼!小人,你既然谏言曹公杀我,被我识破,如今又何必还这般惺惺作态?岂不辱你一世英明?”
刘备此刻当真是哭死的心都有,肠子也悔青了,当然更多的是满腹疑问。
“唉!难道天意如此乎!”
随着一声悲吼。他再也无力挡住那蜂拥而至的箭矢,足足三四支利刃。“噗!噗!噗”地钻入了他那强健的身躯。
刘备满脸怨恨和不甘,犹自站立不倒,喷出一口浓血,目光死死瞪着鞠义。
“鞠义狗贼,我刘备以国士之礼待你,礼敬有加,你何故这般害我?”
此时,鞠义也终于挥手示意,制止了又一轮的射击,面色淡然地上前一步。
“刘备,若你不以阴谋诈我,我又安肯杀你!”
“我何时阴谋害你?”刘备怒吼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哼!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鞠义厉声喝问。
刘备满腔悲愤,仰天怒啸:“鞠义,我刘备如今已是必死之身,还有何隐藏?如今残留最后一口气,只望鞠将军食言相告,让备死个明白,我究竟何时要害你?”
“哼!你告知主公,言那夜我有意松动阵型,放走楚*士,此条且不论,可为何又献计,要以商讨留守南阳为名,前来夺我兵权,让我死得窝囊,生生世世为他人耻笑?”
鞠义虽是汉人,可从小生活在凉州、并州的边塞之地,经常与羌族人接触,因而是那种爽直的性子,特别在乎名声和颜面,即便是个人的生死也比不上,他宁可抬头挺胸赴死,也绝不肯这么窝囊地被算计,然后受尽屈辱而亡。
刘备识人很准,当然也对鞠义有所了解,听完其话后,几乎瞬间就能理解其发怒的原因,也看出鞠义的神态绝非作假。
不过此时他根本无心在意这些,脑中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所有。
“曹贼!!!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