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
“嗯?”
李白满怀希望地凑了过去:“发现什么了?”
李陶摇了摇头,懒洋洋瞥了李白一眼:“没有。 ”
李白想要说些什么,可却什么也没说。
李陶沿着溪水走了两步,望着竹管拼接的水槽出神。
“怎么了?”
“别出声!”
李白连忙闭上嘴,顺着对方目光望去,只见那水槽一直蜿蜒到山脚,分成两股,一股绕进前山寺中,一股通向天慈寺塔,想是为了取水方便所做的设计。泉水从竹筒中流过,发出清脆声响,偶尔有些水花溅出,阳光下呈现出五色斑斓的折光。除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但李陶却双眼发亮。
“原来……”
话未说完,突然顿住,视线落在水槽旁,那里有一样黑色的东西,散落在乱草丛中,乍一看像是一根枯枝。
“髻针!”望着李陶手中拈起之物,李白脱口而出。一点不错,这正是一根髻针。
李陶迅速扒开覆盖在地面的草叶,动作和方才判若两人。刻意堆起的落叶之下,有新挖浮土,看情形正是最近才动过。
“这里,将这里挖开!”
李白闻言拨出剑来,连剑带鞘一起挖掘。土层甚为松软,挖不了几下,便看到一只绣花鞋,鞋中那只脚泛出灰白颜色。
“是个女人!”李陶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李白继续挖掘,过不多时,一具女尸已出现在二人面前。脸面朝下,发髻散乱,身边有一只蓝有包裹。翻过来看。却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子,原本并不出众的相貌此刻变得相当恐怖,大张着无神的眼,舌头微微吐出。喉间有青紫印痕。当是扼死。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陶打开那只包裹。里面只是一些随身衣物,并无钱物首饰。
“还记得那天在桥上。普润遇到的中年妇人么?”
李白眼前浮现出那日情景:“对,她说她女儿与人私奔……”
“嗯。当天那私逃女子拉玄奘顶缸,便是用了这样的蓝布包裹。”
“你是说,她就是那妇人的女儿?”
“看这尸体。死去时间大致在二三日内。那妇人曾说,她在女儿柜中翻到了一串念珠,所以认定奸夫必是和尚,很可能偷情的二人将天慈寺塔当作幽会地点。”叹了口气,李陶道:“看来诱拐她出逃的僧人事后反悔,又怕事情败露,这才杀了她。”
李白义愤填膺地一击掌:“破坏清规。又夺人性命,什么佛门弟子,真是猪狗不如!”
“不必发怒。此人现在大约也自食其果了。”
“你是说?”
李陶刚要答话,突然目光一凝。远远遥望,有一乘步辇进入寺门,他笑了笑:“走,我们的援兵来了!”
“援兵?”李白愣了愣。
“是京兆尹陈适!”
“啊?他怎么会来?”李白还是没反应过来。
“今日你还没见岳伯吧?”李陶突然问道。
“是没见……”李白随口应道,恍然明白过来肯定是裴岳去搬了救兵。
果然,话音刚落,裴岳就像从地上冒出来一般,他只是向李陶点点头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