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震遇害的当晚,半夜里石进曾经走出客房。至于石进为何要大开杀戒,我亦不明白。”
李陶低头思索,突然从外传来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是侍女。
白小蝶道:“是侍女前来洒红花,你先藏起来。”
浴房中只有一个浴池。除此之外,四面坦荡,已无处可藏。眼见脚步声越来越近,白小蝶突然伸手将李陶拉入浴池中,让李陶藏在水面下。白小蝶又将一大片红花拢住,遮在水面上。
从外进来两个侍女,往浴池中轻轻洒下红花和香草。侍女慢慢地洒着花瓣,李陶憋着气在水下一动不动,只觉得胸肺鼓胀,憋得难受,却不敢轻举妄动。
侍女仍在缓缓地轻洒。李陶嘴边已经冒出了气泡,他尽力咬住嘴唇,但头脑已经微微麻木,直感到一阵窒息。白小蝶从水面上垂下头来,在红花间清洗着脸,将嘴唇点在李陶的嘴唇上。吐出一股气流。李陶只感觉一股空气从嘴唇上灌入,顿时又清醒了许多。
侍女终于洒完花瓣,缓步离开。李陶从水下冒出头来,狠狠地吸着空气。李陶看向白小蝶,此时白小蝶脸颊绯红。娇羞地垂着头。
李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说道:“承蒙相救,感激不已。”
“无须感谢,因為你要救我。”
李陶从水池中爬出,继续思索道:“石进为何要大开杀戒,引人注意呢?”
“我不知道。”白小蝶亦从水池中走出,“我已经将所知的全部告诉你,我对你坦诚相见,决无任何隐瞒。”
“你且留在这里,千万莫要出去。”
白小蝶问道:“你要去何处?”
“我要去会一会石进。”
白小蝶眼光深远地看着李陶:“你一定要回来,带我离开这里,我等着你。”
……
石进的手指很修长,身前炉火如炽,他轻捏着手指,握在酒壶上,将温好的酒慢慢地倒入酒杯里。
酒壶很烫,但石进的手却很稳,连一滴酒都没有溅出来。李陶走入房中,石进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饶有兴趣地闻着香醇的烈酒。
李陶静静看着,半晌之后开口道:“不愧是梅花杀手,临危不乱,如此冷静镇定。”
石进道:“蓝田王真会说笑,我是铸剑山庄的故人旧友,又怎么会是梅花杀手?”
李陶笑道:“我早该想到是你,你与雷震的客房如此靠近,只隔了一个房间。”
石进放下酒杯,冷冷道:“房间相近便是杀人凶手?如此说来,那凶手应该是巨富陶万,因為他们的房间紧挨着。如果陶万过去杀了雷震,没有人知道,但是我要过去,便要经过陶万房前,他必然知道。”
“你是梅花杀手,自然有过人之处,要路过陶万门外而不被发觉,想来也不会太难。”
“发生了何事?”段连亭从门外走入,“我路过院子,听到两位在争论。”
石进赶忙解释道:“请段庄主為我主持公道,蓝田王说我是那梅花杀手!”
段连亭对李陶说道:“蓝田王,石进是我的老朋友,怎么会是梅花杀手?”
李陶反问道:“老朋友难道便不能是梅花杀手?他白天是豪侠,到了夜间则成了嗜血魔头。张振与汤一平一定想不到,死在你这个老朋友手上。”
石进道:“我如何杀了张振?又如何杀了汤神医?”
李陶分析道:“前夜你潜入张振房中,用细针杀了他,又制造出他酒后溺亡的假象。而后因為害怕汤一平发现端倪,你昨日下午又杀了汤一平。”
石进冷冷一笑:“昨日下午我一直在东苑的六角亭里和众位宾客下棋,每位宾客、家丁、侍女都能替我作证,请问我又是如何杀了汤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