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蒖重新酝酿出困意。
“徐哥哥太帅了!”黎语萱的声音里饱含崇拜,“继续雾雾!”
唐雾雾:“他们俩闹得不可开交,谁也制服不了谁,这期间你徐哥哥甚至已经买好了几桶汽油。这时候徐老爷子看势头不对,就赶紧又去找你徐哥哥的妈妈了,希望她劝劝这个逆子。你也知道你这个徐伯母,典型的‘丈夫虐她千百遍,她待丈夫如初恋’,于是她就又去劝你徐哥哥。你徐哥哥不管怎么放浪不羁,你的徐伯母啊始终都是他的软肋,你徐伯母一话,他终于肯妥协一点,他说,好啊,不纵火可以,但得把护照还给他。”
黎语蒖听着耳旁风一样的交谈,困意越来越浓。
“那还了吗?”
“还了,不过听姨妈说,其实你徐伯母并不想让你徐哥哥出国。”
“为什么呢?她不怕徐哥哥真去烧了那个姘|头呀?”
黎语蒖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开始有点模糊了。现在那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像嗡嗡嗡的蚊子叫。
“因为你徐伯母说,觉得她儿子在国外好像认识了比较复杂的人,这都是他为了和父亲作对,故意堕落自己。她很自责,说儿子本来那么优秀,尽管毕业几年了依然是那所全球屈一指的学校里标杆一样的人物,现在却为了和父亲作对,百般让自己堕落。她说这都怪她,嫁了一个花心的丈夫,让儿子也跟着无法舒心……”
黎语蒖最后一缕清醒意识终于成功地沉了下去。
在此同时,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像阵风一样,从她耳边彻底消散开去。
都说了,她才不想偷听别人讲话。说不听,就不屑听。
她踏实地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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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时,叶倾颜和黎志没有休息照常工作,黎语萱带着黎语翰去看外公,家里只剩下唐雾雾和谭丽珊。一整个上午,黎语蒖都躲在书房里看书,看得入了迷连午饭都忘了吃,直到下午四点多唐雾雾来叫她下楼去吃下午茶,她才脱离书中的世界感受到现实中的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揉揉肚子,她恋恋不舍地放下书和唐雾雾一起下楼到客厅。
唐雾雾把她带到沙坐下,指着茶几上的几袋零食说:“这是我刚刚买回来的,你想吃哪袋就拆哪袋,别客气!”说完又去厨房端来两杯咖啡,再顺手打开电视。
黎语蒖看了看桌上那几袋零食,都是些给小孩子甜嘴巴的玩意儿,她不大喜欢,只有一袋杏仁她看着还有点食欲。她挑了那袋杏仁出来,撕开口子就着咖啡,和唐雾雾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快五点左右,唐雾雾的手机响了,唐雾雾对黎语蒖说:“语蒖你自己先吃着,我去接个电话。”
黎语蒖嚼着杏仁说好,心里想着唐雾雾的铃声听起来好熟,脉动的旋律让人有种无奈又不得不执行的烦躁,一个恍惚间她几乎燃烧起想跳起来夺过唐雾雾的手机摔到墙角去的冲动。
她按捺住自己,想着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冲动。两秒钟后,她找到了答案——因为唐雾雾的手机铃声和她的闹铃用的是同一只曲子。
她忽然想起秦白桦跟她说过的一个段子:如果暗恋一个人又得不到,想脱离喜欢他的烦恼把他彻底放下,就把他的声音设成闹铃吧,保证一个月后再听到他的声音都会想吐,更别说继续暗恋什么的了。
讲完这个段子后秦白桦跟她说:求求你了大蒖,把我的声音设成你的闹铃吧,让我彻底摆脱你的魔爪好不好?
她记得自己当时回答他:我又没暗恋你,你怕个毛。
现在恐怕她应该没什么底气再若无其事地说出这句话了。
她一会笑一会思绪幽远地吃着杏仁看着电视。门口忽然有了点响动。
是黎志和叶倾颜回来了。
一瞬里黎语蒖想起身回房间,可是下一瞬里她又决定就坐在那里不动好了。
又不是做了什么心虚见不得人的事,干嘛一看到他们就夹着尾巴跑走。
于是她继续坐在沙上,看电视吃东西,就着夕阳品味着天下太平的时光。
可是这太平时光却很快就被打破了。
“语蒖,”先开口的是黎志,他沉着脸,神情沉肃,声音冷凝,“你表姨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在客厅里吃零食吗?”
黎语蒖看了看手里的零食,怔住了。
她明明记得黎语萱唐雾雾黎语翰都在客厅里吃过点心水果什么的,难道那些不叫零食吗?还是说别人可以吃的东西到她这里就变成不可以吃的零食?
她看到叶倾颜脸色极其难看。她看到黎志瞄了叶倾颜的神色后又转过头来再次厉色对她说:“还不快把你手里的东西收起来!”
看着黎志急愤的表情,听着他冷厉的责问,黎语蒖一颗石头外皮包裹着的玻璃心有点要碎。
这辈子还没有谁能这么劈头盖脸地教训她,她妈妈疼她,不会这样,其他人打不过她,不敢这样。
她又不是死乞白赖非要到这家里来的,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待遇?况且这待遇还是来自于她那个dna测试吻合度高达99.9999%的生理学父亲。
黎语蒖决定,是时候叛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