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王烈为主(2 / 2)

寒门称王 飞过天空 3383 字 2022-11-19

见段末坯如此激愤,众人忙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段末坯就把阮豹开始胆怯畏死,一再让自己出城撤军,自己等了两日不见石勒大军踪影,就带军撤出了扶柳城,却中了石勒的引蛇出洞之计。

后来他为了少牺牲一些兄弟,就命令阮豹带军先撤,他自带三千人马掩护。

安没想到自己如此牺牲,阮豹当时满口答应,带大军离开后,却趁夜带着几个亲卫就先行逃跑了,将七千大军扔在了路上,若非他去的快,七千大军差点崩溃哗变。

如此卑鄙无信的小人怎么不该死?

众人听了,也都义愤填膺,纷纷指责阮豹的无耻行径。

一旁的谢鲲却暗道:“阿烈却找了个好兄弟,这段末坯粗中有细,明明是故意说回来要找阮豹算账,为王烈杀阮豹寻找理由。”

他却忘记了前夜他又是怎样不惜“颠倒黑白”,为王烈的行为辩解,障目的事情来。

谢鲲其实从内心里,乐得见王烈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至少现在王烈在北地越有势力,对谢家未来也越有益处。

这些时日来,谢鲲也思考过谢家今后的走向,他现在虽然名义上为左将军王敦做事,但他自己清楚,王敦一直没有把让当做亲信;而他,也忍受不了王敦的野心,更是对江左的很多权贵失望。

王敦不可托付,那一心想代替司马邺做皇帝的琅琊王也不是明主,偏安江左不思进取,谢鲲早对他失望,否则断不会选择离开江左,来幽州避嫌。只是为了保证谢家在江左的利益,曹将两个兄弟谢裒、谢广留在上虞照顾家人。

如今,北地战乱不断,江左却也是人心思变,现在帝都长安的至尊明明还在,而且正是需要众人齐心协力,抗击胡虏的关键时刻。

可江左的两位大佬琅琊王和王敦却在为政权内斗不断,甚至互相拆台,如此行为,怎能不让天下士子寒心?

谢鲲根本不想参与进任何一方的争斗,而仅仅是为这个国家和汉民做一点贡献。

所以,尽管眼见王烈虽然行事有些偏执,但至少还是为了北地的汉人,而且他身后的刘琨也是忠于朝廷的柱国之臣,但谢鲲还是如此相帮王烈。

谢鲲在那里胡思乱想,心情有些不快,却是一脸自斟自饮了几杯平舒的特产火龙烧,很快就酩酊大醉。

其他人,也都是开怀畅饮,尤其是段氏兄弟,本就善饮,此刻见段末坯回归,又和王烈情谊相投,加之卫雄、令狐艾等人在旁边相劝,推杯换盏,来往不停。

席间,段末坯提起段阙为掩护他而战死,却是语带哽咽,王烈也是感念段阙待他的恩义,那个对待手下如兄弟一般的男人,那个长相冷酷但内心火热的男子,王烈甚至还想过将来有机会要把段阙招进狂澜军。

却没想到,自从两年前蓟城一别后,就是前些日子在蓟城匆匆见过一面,如今却生死两地,怎能不心下难过?

王烈却端起酒樽,对着天地连洒三杯,以敬段阙忠魂。

酒水入土,无色无痕,但心底的那份仇恨却已经生根发芽,王烈暗自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擒杀王阳,为段阙报仇。

然后,王烈问起石勒大军是否已经追击段末坯前来。

段末坯却道:“这件事情我正要说,石勒大军已经绕路常山,肯定会在蓟城下设下陷阱,所以大军前往不能再继续前往蓟城。”

王烈听后,却是猛抬起头,问段末坯:“段大哥,你可是亲眼见那石勒大军奔向常山了么?”

段末坯点点头:“正是,本来我已经准备以死抗敌,但他们奔赴常山,这才拼死突围,来警告王昌,王昌这人太固执己见,我真怕他将这五万将士带进死路,幸好有阿烈你的阻拦。”

随后,段末坯详细讲述了一遍当日战场上所见。

王烈闻言,却是连连摇头,卫雄一见,也陷入沉思,片刻两人一起抬头,下意识道:“段兄(大哥),你中了石勒之计了。”

段末坯闻言,却是一愣。

王烈忙给他分析:“从襄国城去常山郡,本不用经过扶柳城,若石勒真想欺瞒过段大哥你,又何必绕路长乐?更何况,如大哥所言,进攻你的一直是石勒手下大将王阳的队伍。其他队伍却一直不见参与进攻,那么很有可能,那一只奔赴常山的队伍只是疑兵……”

段末坯有些渐渐明白了王烈的意思,忙问:“那阿烈你的意思是?”

王烈面色凝重:“有两点可能,其一,石勒就是要引我们大军回救蓟城,而他的大军应该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抵达蓟城附近埋伏,现在估计还在潜藏,就待我们上钩;其二,蓟城不管是否失守,都已经被围困,想来那慕容?应该是和段大哥你那位留守辽西的叔父达成了什么协议,因而快速平复了辽西局势,全力围攻蓟城,而石勒大军却一直跟在大哥你身后,想让你带来错误情报,引起我们的恐慌,让我们产生错觉,认为他们也是刚刚才去攻打蓟城,而且还是绕路而去,必然快不过我们,等我们一去蓟城救援王浚大将军,只要一离开章武,行不出百里,就会陷入石勒大军的重围。”

段末坯闻言,有些不可置信,但他知道王烈不是那种危言耸听的性格,甚至也了解自己哪位叔父,一直想当段氏鲜卑的大汗,真的会为了汗位与慕容?相勾结。

但有一点,段末坯不明白,如果石勒大军早就到了蓟城附近,却是潜伏在哪里?

段末坯直接把疑问说出,王烈却苦笑道:“就在那渔阳郡之外,范阳国之内……”

段末坯闻言,明白了王烈所指为谁,却是狠狠一拍案几,喝道:“刘佑小儿,焉敢如此卖主求荣。”

王烈也是自责道:“我一直提防这件事情,却没有想到他们三方会勾结在一起……如今,要么是石勒大军尾随你的军马而来,要么是石勒见我们不上当,就会与慕容?、刘佑即刻攻占蓟城,然后转身来攻打我们章武郡,也是幽州军的最后一个堡垒。”

“这是一场比拼耐心的战斗……”谢艾的话再次浮现在王烈的心底。

可是石勒真的有耐心等自己布置好一切么?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大军既然已经选择留在石勒,那么就是眼前相对比较好的一个选择,自己前期所做的一切,和已经出发奔袭襄国城的谢艾与苏良,他们这些人所做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王烈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性格,段末坯也同样不是可以被压力吓住的性格。

听得王烈分析这些,除了醉酒的谢鲲不知所觉外,裴宪和段疾陆誉等人都微微色变:“如此说,那石勒岂不是步步算计,就算大军固守章武,也在他的算计内,若大军不去蓟城,他也会很快包围章武;而且若真如王烈所言,刘佑已经和石勒、慕容?勾结,刘佑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可与谢鲲一样,同是江左派来的人啊?”

如今这乱世,朋友不可靠,袍泽不可靠,难道连朝廷也不可靠么?

而且,一旦铺天盖地的敌人都将涌向这个小小的平舒县,以平舒一城之力,真的能防御住敌人的进攻么?

见众人陷入沉思,段末坯却猛然站起,慨然道:“石勒军力强盛,王浚大将军现在凶多吉少,但我段末坯绝对不会畏惧,更不会投降,今日我在次宣誓,我必当死战到底,绝不让如此魍魉之辈得逞”

完,扫了一眼众将,却是一副谁敢有异心,我就亲自斩杀你的模样。

众将顿时抬起头,目不斜视,以表明自己坚定抗敌的决心。

王烈见状,也战起身,对段末坯道:“烈愿在将军麾下,与将军共同对抗石勒狗贼。”

段文鸯却是高举起酒樽,对着王烈和段末坯遥遥一敬,喊道:“算我一个,到时我要第一个上阵,充当先锋。”

随后,段末坯向段疾陆誉,段疾陆誉却是点点头,示意一切他做主即可。

谢鲲酒醉不醒,不过就算他醒着,也是会支持王烈意见的。

段末坯点点头,对王烈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你我既然是兄弟,就不说虚假客套之言,此间你是地主,而且阿烈你现在已经不比当日,你这脑袋却比我段末坯的要好用百倍,此战我就该由阿烈你指挥,别人我不放心”

此刻谢鲲已酒醉不醒,段疾陆誉、裴宪和段文鸯闻听段末坯此言,却都是一愣。

段疾陆誉让段末坯做主不假,但没想到段末坯会有这种提议。他最了解段末坯不过,自己这个兄弟起来豪爽,其实内心很细密,而且不会屈居人下,如今竟然提议把这场战斗的指挥权交给王烈,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不过段氏兄弟本就十分亲密,一个人的话也往往代表了一干兄弟的意见,更何况,王烈现在表现出的对大局的把握也的确胜过他们许多。

段疾陆誉现在只想尽快击败石勒,然后回到辽西收复段氏的土地,和慕容?那老贼算账。

否则拖延的越久,他越担心远在辽西的族内父老,是否正被敌人欺凌残害。

至于眼前的战斗,只要王烈能带领他们段氏鲜卑取得胜利就足够了,他段疾陆誉从来就不是一个小气之人。

段文鸯则更是以段末坯马首是瞻,也点头道:“王烈,论武功你没我高,但论脑袋你比我好用,所以冲阵杀敌你交给我,指挥作战由你来,相信谢鲲大人也会支持的。”

王烈了段氏兄弟一眼,都说段氏一虎一豹粗豪,其实两个人都不简单,都是粗中有细,智勇双全的人物,只是他们的勇武掩盖住了他们的谋略而已。

见王烈点头,段末坯问王烈:“阿烈,你认为现在我们应当如何?”

王烈却是把酒樽中的火龙烧一饮而尽,然后道:“现在出城,全军吃饱喝足后,我们开始挖沟掘渠,给石勒备上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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