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2 / 2)

寒门称王 飞过天空 2668 字 2022-11-19

到是王真的幼子王麟实在年幼,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着,他平时在家中只能见母亲和祖母,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家人,今日却一下子到这么多叔叔、伯伯,而且环境也与家中不同,因此颇有些好奇,不断指着眼前的一切发出好奇的询问,自己把自己逗得笑个不停。

到儿子这样天真可爱的模样,王真内心的沉重稍稍缓解了几分。

他抬头向四周,四周众人的目光也都盯在了他的身上。

有焦虑、有信任、也有不舍。

其实,今日王真并没有邀请谁,因为出身的关系,加上性格有些特立独行,所以王真在陶侃麾下并无什么至交好友,平日里老母过寿也没有请过谁,今日亦是如此,王麟眼中的陌生人,其实就是王真手下的十几个亲卫,这些人王真今日也是准备带走的。

至于更多的亲卫,要么有家眷在这里,要么因为已经被人监视,实在不能相随,也只好留在这里了。

不过想来以陶侃的伪善,只要这些留守的亲卫不作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他是不会杀害这些人的,毕竟王真这些年颇有功劳,而且为人不贪功不枉法,在民间的名声也极好,最主要的是当年跟随王真一起投靠陶侃的那两万多流民军,如今业已是陶侃军中的主力。

陶侃若真敢赶尽杀绝,那两万人岂能不心寒?

想到这些,王真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一边举起酒杯感谢众人,一边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为一会的脱逃做准备。

因为是给母亲过寿,所以王真也没有穿戴盔甲,而是一身常服,只是他相貌实在太过粗豪,整个人怎么都是野兽一般,所以穿上这种文士感觉的衣衫颇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到是秦虹,虽然是本地夷民出身,肌肤虽不如中原女子白皙水嫩,但那栗色的皮肤,配上轮廓鲜明却不失柔和的脸庞却别有一种泼辣的风情。尤其是一身长曲紧紧贴在窈窕的身躯之上,头插一根碧玉的步摇,更显得婀娜多姿、貌美如花。

尽管因为有心事,心底有些不快,但一家人难得这样相聚,而且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相聚在一起,王真还是强颜欢笑,频频举杯,并且不断呼喝着伙计快点上酒上菜。

他知道,此刻在千帆楼内外一定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观察着他的一切,只待他哪里露出不对,就会有人来搅乱这一席酒宴。

与其自己狼狈失色,不如让他们自己的欢颜。

不一会,酒菜上齐,王真也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性格,叫十几个亲卫在旁边开了两面酒席一起坐下,众人就开始推杯换盏,吃起酒来。

能在座的,最少也都是跟随了王真四五年的亲信,简直就如一家人一般,众人多少也知道王真即将被陶侃派往王烈哪里,却不能懈怠家眷的事情。

主忧仆亦怒,众人也都是心中不快,但却知道此刻不能给自己主人惹麻烦,却把怒意都当做烈酒吃下肚去。

上来的白酒就如喝水一般被这些汉子吃下,到是菜肴没有人动上多少。

吃了一会酒,又有几个实现邀请来的歌姬捧着瑶琴和琵琶走上楼来,这些人也都是王真请来的,就是为了给外边监视自己的探子,一时间丝竹之声悦耳,映着窗外的江水繁星,却也显得歌舞升平。

王真搂着秦虹,着自己的亲卫也一人搂着一个歌ji,心下却更生出几分痛苦,举着酒杯不断与手下碰撞,但酒水下肚,却更觉惆怅,恨不得能立刻提刀杀出,将那门外的密探斩杀。

秦虹却不断的宽慰王真,但她越如此,王真就越不舍,心下如刀割一般。

正这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接着就听得屋外伙计道:“几位,这屋子里已经有客人了……”

可是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接着,门被刷的拉开,一个年轻男子带着十几个人闯了进来,一旁却是一个满脸尴尬无奈的伙计。

王真的亲卫一见,起身喝道:“什么人,如此无礼”

王真正端起一杯酒,醉眼惺忪间一见来者,顿时怒意升起,手掌捏得酒杯都有些慢慢变形。

但他却挥挥手示意手下亲卫坐下,自己却要起身。

身旁的秦虹感觉到了自己夫君情绪的变化,立刻使劲一拉让的袖袍,轻声道:“今日要忍”

王真点点头,这才缓缓起身,对来人道:“刘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道您是为何事而来。”

来者正是刘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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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真一家吃酒的时候,几个面目阴鸷的男子始终在千帆楼外监视着,这些人都做寻常打扮,或是街边贩夫走卒,或是路旁醉酒的文士。

而千帆楼旁的一个小店内,透过已经打烊的门板,几个男子正注视着外边的一切。

片刻,一个白白胖胖,像是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道:“这些人定是陶侃手下的密探,而刚刚来的那人却是主公的仇人刘佑,此子现在是陶侃手下大将,颇得陶侃信任,他既然出现在此,一定是冲楼内的王真而来,我们不能轻易招惹,否则容易引起他们的警觉。”

另一个皮肤与黑的少年却道:“来了也有两三日了,费大人你却总说时机不到,难道我还要装地老鼠?我听说刘佑与王真不和,他们今日一闹,我们不正好趁机下手将刘佑刺杀,也算为主公解决了一个心腹之患。”

那胖子正是狂澜军狂澜禁卫暗组的负责人费辰,无奈对那少年道:“阿乌,我们这次来是秘密而来,一路行来也不曾惊动地方,若被陶侃知道我们刺杀了他们大将,他会怎么想,这些人岂不是又该在江左说主公行不义之事,来中伤主公?阿乌你这次来长沙府,情绪就不稳定,尤其一提起王真就好像心有不满,难道他与你有旧怨?”

阿乌一听,忙道:“哪有的事情,我先去千帆楼打探下消息。”

说完,身子直接隐入黑暗。

费辰着阿乌离开,又向令狐艾。

令狐艾一摆手道:“你莫我,阿乌这孩子虽坦诚,但并不是什么都要和我说,而且就算他和王真是旧相识,他也不会坑害我们,你也休要把坏心思打在我这学生身上。”

费辰无奈苦笑道:“我哪敢去坏你弟子的性命,再说阿乌这少年我也很喜欢,是个好苗子,不过今日长沙府内忽然出现这么多密探,而且王真一在我们的千帆楼设宴,这边就跟来许多眼线,难道是陶侃要对王真下手不成?”

令狐艾闻言,也是眉头微皱:“王真曾经是杜弢最信任的人,寻找杜弢家眷下落的事情必须从他身上入手,所以就算陶侃真要对他下手,我们也要抢在他们的前边,否则再想找他问话,而又不惊动陶侃可就难了。”

费辰点点头,一指黑暗中道:“刘佑即来,怕是来找王真的麻烦,我们也该早作准备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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