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说的话什么意思?难道今日兴兵攻灭北宫与李家余孽,并不仅仅是为了斩除后患,稳固湟中;暗中其实还有遏制姑爷的意思?”宕渠心中波澜起伏,越想越是心惊胆战;“北宫家与李家都是湟中各部旧主,若是为敌,自然不免生出事端,妨碍我们收拢湟中各部人心;可相对的,若是他们诚心相助,却对己方安抚湟中各部大为有利只不过,论起交情来,两家人都与姑爷一方加亲近,此番他们两家也是投顺了姑爷……难道说,主人是的用意,竟是为了斩除姑爷一方的臂助?”
想得越多,宕渠的额头上冷汗越多,在山火映照之下,晶莹泛光,最后心头猛地一惊,垂目低,再不敢看吾诃子的背影
“主人如此做,或许也是为了良吾部落好;两家虽是联盟,又是姻亲,可若是一方太过强势,终究难以长久……”宕渠在心里不停地为吾诃子找着理由;他到底是良吾部落的老人,对吾家两代领忠心不二,适才他想到深处时,惊觉自己竟对吾诃子生出不满之意,顿时悚然自省,此刻心里仍是惴惴
“只是,这个事情可不能叫大小姐知道,否则,让他知道两家生了嫌隙,正不知该如何伤心?”宕渠想起自己看着长大的大小姐吾麻,心里不免又多了些凄惶之意
却说从远处赶来的虎家大军之中,岑风也正自凝目远眺,远远望着正在起火的山头,还有山头下那一片耀眼的火光此时,他的脸色异常阴沉,目光冰冷;一队队人马打着火把从他身边驰过,他却恍若未决,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成公英守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搭档,满面忧色,却并未出言开解,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情,须得岑风自己拿主意,旁人却是不好过问的
过得半晌,岑风不知想通了什么,凝声下令道:“传令,大军靠近山下十里,放缓脚步,不得紧逼”
成公英闻令,不由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