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丞摇头，没有犹豫，“不行！江总，这次我能请到杨奇来主演，是拿我这张老脸去换的！不容易的！做他思想工作的时候，我跟他说他是我心目中最好的人选，现在我好不容易说动他了，他也答应了，这个时候我这边变卦，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他？传出去后，我何不丞还怎么做人？江总！不是我不愿意为公司着想，但公司多少也为我想一想吧？你说呢？”

“老何！”

江淮民有点为难了，但他还想再努力一下，但他没料到的是他想努力的话还没有说，坐何不丞右手边的楚岸突然起身，黑着脸说：“算了吧干爹！您就别为难何导了，既然何导执意要用外人，强扭的瓜不甜，正好我档期也满，今天我还有好几个行程，我就先去忙了，你们慢慢聊！”

黑着脸说完，楚岸对江淮民点点头，看都没再看何不丞一眼，转身就走。

“这……”

江淮民愣在那里。

步灵也有点愕然，何不丞低着眼帘，不动如山，楚岸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办公室里的气氛冷了下来，一时间很安静，没人开口。

好一会儿，江淮民对步灵摆摆手，“步灵！你也去忙吧！我跟何导再聊聊！”

这次换步灵愣住，刚才楚岸愤然告辞，她心里还在想接下来江总应该会跟何不丞提让她做女主角的事，她觉得在楚岸出演男主角的问题上，何不丞既然已经没给江淮民面子，那等江淮民提说由她来出演女主角，何不丞就算心里不乐意，应该也会卖江淮民这个面子。

否则就太不给江淮民这个老总的脸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淮民不按套路来，这个时候让她先走？难道他没看到这个机会吗？

张了张嘴，步灵还想再争取一下，但在看见江淮民扫兴的表情和何不丞嘴角淡淡的笑容时，步灵咽回已到嘴边的话，应了声，心情也不大好地离开江淮民的办公室。

这下，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江淮民和何不丞了。

江淮民似有些疲惫地靠在老板椅上，对何不丞苦笑，“老何！老伙计！现在没别人了，你跟我说实话，透个底！这部戏男女主角还有的商量吗？楚岸你刚才给我否了，今天从你进来到刚才，我看你对步灵好像也很冷淡，你别否认！咱认识多少年了？你什么性格我还不了解吗？从你看步灵的眼神，我就能看出来你对她不感冒，对吧？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楚岸和步灵呢？公司其他艺人，有没有能在这部戏里演一个男一或者女一的？”

如果步灵此时还在，听了江淮民这话，应该就能明白江淮民刚才为什么没按套路出牌，让她先走了。

见江淮民换了态度这样问，何不丞看了他两眼，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一边思索一边从胸口口袋里掏出香烟，第一支给江淮民，另一支自己点上。

两人香烟都点上之后，何不丞深吸一口呼出烟雾，笑了笑，道：“老江！既然你这样问，那我也不跟你耍花腔了，这么说吧！男一呢！肯定是杨奇的，没得商量！要不然我宁愿不拍这部戏，至于女主角……”

顿了顿，“排除步灵，我倒是可以在公司内部的女演员里挑一个来演！老何！这样总行了吧？”

江淮民听完又是无奈又是欣慰，伸手点了点何不丞，笑了。

何不丞见他笑了，也笑了。

步灵刚才有一点判断的很对！江淮民毕竟是公司老总，何不丞资格再老，怎么也还是要卖江淮民面子的。

江淮民一开始想要何不丞新戏的男女主角，何不丞否了他男主角的提议，女主角方面就不好再一点面子不给了。

如果他真是这样的性格，这么多年，他也不可能在导演圈子里混出头，这个世界没人生活在真空里，谁面子都不给的人，根本吃不开。

步灵判断失误的地方在于——江淮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