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容走到戚燕崖近前的时候,戚燕崖明明不喜欢这个女儿,却下意识站起身来,嘴唇动了动,大概是想她打招呼,却又有点拉不下脸来。
也是,他儿女众多,跟这个女儿可从来没什么感情,最令他耿耿于怀的还是她夺了他执掌戚家的大权,更亲手杀了他最心爱的儿子。
戚玉容冷眼看他两眼,面容不动,在他对面坐下,伸手作了个请坐的手势,看似礼貌,却毫无父女间的温情。
戚燕崖恨她,这一点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戚燕崖抿抿嘴,吸了口气,坐回原位,这时,戚玉容清冷的目光却落在他手中那把古朴的宝剑上。
清冷的目光落在那把剑上,没有移开。
戚燕崖是练刀的,戚家的烈火刀法,从来不用剑,所以戚燕崖今天带着这么一把剑来,戚玉容必然会注意到。
反常!
她也不问,但目光也不离开,就那么看着戚燕崖手里那把剑,她知道他一定会解释,他会注意到她的目光。
果然,戚燕崖很快注意到戚玉容落在他那把剑上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抽,戚燕崖抬起那把剑,双手捧着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目光微垂,轻叹一声,说:“这把剑是送给你的!我知道你是用剑的,我费了不少心思,才把这把剑弄到手,你收下吧!”
戚玉容冷眼抬起看了他数秒,默然无声,伸手将那把剑拿到手中,右手握剑柄,忽然拔出一截。
纤细极薄的剑身,一抹寒光随着一截剑身出鞘,在剑身上一闪而过。
看的出来这把剑品质极好,只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把真正的宝剑。
剑鞘和剑柄有点旧,有细微的磨损,那是被人握的太久握出来的。
吞口处的剑身上,有一只小型的细尾鳄鱼标志,戚玉容看见它的那一刻,眼睛微微一眯,“鳄云剑?”
戚燕崖见她认出这把宝剑,微微松了口气,送人贵重礼物,最怕的是收礼物的人不认识礼物的贵重之处。
如果是那样,那就无异一个大美女给瞎子抛媚眼。
戚玉容认得这剑就好!
戚燕崖微露一丝笑容,道:“对!这就是南洋历史上的第一名剑鳄云剑,价值连城,正适合你用!”
“锵!”
戚玉容突然将剑身归鞘,随手把戚燕崖口中价值连城的鳄云剑扔回茶几,下巴微抬,冷眼注视着他,面无表情地问:“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你求什么?”
戚燕崖感到莫大的羞辱,胸膛高高鼓起,脸色有点涨红,怒容瞪着戚玉容,一副要暴怒火的样子。
可是他目光一与戚玉容冷漠的双眼一接触,就如一桶凉水兜头浇下,一腔怒火熄灭大半,眼前这女人虽然是他亲生女儿,可却和仇人无异,四年前,她能做出当众将他击得重伤,四年后的今天,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跟她火,她绝对不会手软。
在戚玉容眼里,戚燕崖完全不配做她父亲。
在戚燕崖眼里,戚玉容又何尝是什么好形象?伤父杀兄,夺父大权,这样的女人,纵观古今中外的历史,也极其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