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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殡仪馆。
天际飘着迷蒙的细雨,在这秋日中,鲜少会下雨的季节,今日似乎应了景。
今天是裴少娟的追悼日,纵使她生前再怎么不是,死后,一切就随轻烟飘散。
大院子很多的人,都来鞠躬,并给予裴老爷子安慰。
不少的人,来来往往,脸上都是十分应景的愁色。
宫家一家人,身穿一袭黑衣,刚走到门口,现一些身穿制服的狱警。
坐在灵堂旁侧的裴启泰,一身黑衣,把他那头白,衬托得更加鲜明,坐在那的他,很安静,双目无神地盯着某一处,整个人看起来,愈苍老。
陪伴他左右的,只剩下女婿江天培。
但意外的看到江漠远也回来了。
见到他,大家才联想到门口的狱警。
原来是裴启泰向军区申请,军区破例插手此事,让他回来吊念。
一排又一排的人,上前送上淡雅的白菊,并真诚地鞠上一躬。
一轮下来,总算到宫家一行人。
云裳紧靠着宫祁貄,看到站在裴少娟照片旁的他,变化很多。
整个人在黑衣的衬托下,越萧索凌瘦,面容很憔悴,低着头,一语不。
这不过三十出头,原本乌黑油亮的头,现在却被剃了,还有几根扎眼的白,十分抢眼。
突然,江漠远抬头看向云裳那方,眼神对接,心里的情绪也随之变化,但碍于场合,江漠远一言不语,又低下了头。
宫祁貄和叶云裳,两人疑惑互看一眼,却没多说什么。
献上自己的白菊,叶云裳看着那张黑白照,照片里的裴少娟,笑得很灿烂,这是她一张年轻时的照片。
裴少娟曾经也是一位美女子。
叶云裳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很多零碎的往事,都汹涌浮现。
人生老病死,乃是常态,但这一个过程,很让人折磨。
少许,仪式完成,宫祁貄带着云裳先行离开,这样的场合还是留个家里长辈去处理。
夫妻两从殡仪馆离开,迅速往东华医院的路上而去。
叶云裳看着窗外的风景,情绪受刚才灵堂的影响,还有点沉郁。
她突然想起江漠远,眸底闪过一丝光,“他现在,也受到该有的惩罚了。”
宫祁貄当然明白,她话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同意点点头,“他们一家,早就受到惩罚。”
“其实裴老爷子现在,挺可怜的,儿女都这样,孙子也这样。”
“怪就怪他没教好。”宫祁貄对裴家没什么好感,说出来的话,也不带一丝情绪。
叶云裳见此,不再多语。
回到东华门口,叶云裳刚想走出去,却被他拉住了。
她回眸,疑惑看向他,“怎么了?”
“你说呢?”宫祁貄眉头一挑,眸底沉淀出一丝暗色。
叶云裳不明白,摇了摇头。
宫祁貄真服了这榆木丫头,手道用力,把她扯了回去,扣住她脑袋,狠力吻了下她的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