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郎倒是沉得住气,也耐得住无聊。”叶君歌看了他一眼,这个小孩看着就是有出息的,长大了也绝非池中物。
镇西夫人拍拍儿子的脑袋:“他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总是寂寞,所以轻易不肯离开我半步,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叶君歌笑着点头:“好小子。”忍不住又想逗弄他:“你以后要跟你爹上战场,到时候还不是要离开你君父?万一你君父又寂寞了你该如何是好?”
小男孩愣了一下,皱着眉想了半晌,抬头看他:“到时候父亲就可以退下来陪君父了。”
叶君歌轻笑:“万一你父亲还要上战场退步下来呢?”
小男孩没办法了,转头看着镇西夫人,心里十分挣扎,他想和父亲一样成为大英雄,又不想丢下君父。
镇西夫人摇头:“你做什么要这样动摇他?”
“呵,我不过是提前把这个事实摆在他眼前罢了。”叶君歌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听着,小伙子,你应该赶紧长大,然后娶一房脾气好听话的媳妇儿,让他给你生几个大胖小子,有你媳妇儿和儿子陪着,你君父就不会寂寞了。”
小男孩茅塞顿开,连连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傅正君!”
镇西夫人无语:“...彦清你够了啊。”
叶君歌大笑,挥挥手:“我先行一步,你们慢慢走,这儿风景倒不错,让小家伙好好瞧瞧,去了西边可就看不到了。”
去大殿上了香,出来正巧远远看见贵君带着君妃们过来,不想下跪行礼的叶君歌快步从偏门出去了。
“正君?”小厮气喘吁吁地跟着叶君歌往后林走,叶君歌突然停下了。
叶君歌挥挥手让他离开:“我自己走走。”
小厮皱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实在拗不过他,只好自己先离开了。
‘怎么了?’刚刚突然听见004的提醒。
【骆安年找了人等在后林的亭子那边,他想把你引过去,让那个人强迫你,然后他安排的人会带其他人来捉奸。就算这个计策失败了,亭子边还有个湖,把你推下去,反正傅彦清也不会游水,然后等大家来了推你的人再把你救上来,你跟别的男人有了亲密接触还被其他人看见了,这也算是毁了你的清誉。等你男人回来,自然会厌弃你。】
叶君歌冷笑:‘真是烂俗的手段。既然他细心安排了这么多,我们怎么好不帮他一把?他现在在哪里?’
【他怕出什么意外,所以一直躲在亭子附近。】
‘只有他一个人?’
【对,其他人被他打走了。】
叶君歌抬脚往亭子那边走过去,亭子里没有人,但是他感应到亭子旁边的假山后头躲了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躲的更远些。
他走进亭子里坐下,静静地等待那个安排好的人出手。
果然,没多久,假山后的人就三两步冲了上来,叶君歌一拍石桌跳开,抬手捉住他的脉门,另一只手直接点在他的穴位上,他就动不了了。
叶君歌用的其实不是点穴,毕竟这具身体没有内力,而是精神力凝聚在指尖,刚刚通过接触侵入他的静脉,暂时锁住了他的行动和说话的能力。
远处躲着的骆安年都要惊呆了,不是说傅彦清不会武功吗?!刚刚他自觉地来到后林进入林子,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安排的人出来引他过来,自己还心想天助我也,结果分分钟就反转了?!
偷袭的汉子内心也十分崩溃,这和剧本上的不一样啊摔!
叶君歌慢悠悠地来到呆住的骆安年面前,恶劣地笑笑:“九皇子殿下玩的开心吗?”
骆安年呆呆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不出任何声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闭上。
叶君歌一把拎起他,残忍地笑着说:“好好享受吧。”然后走到湖边,把他丢了下去。
初春还十分寒冷,更别说这是在山上,气温更低了,湖水像冰水一样,冻得人手脚僵硬。骆安年会游泳,但是无论他怎么扑腾,每次他即将上岸的时候都会被叶君歌重新踹下去,看戏一样笑着看他垂死挣扎。
另一个被遗忘的汉子焦急地僵在亭子里,眼神往这边瞟着,要是九皇子出了什么事,他就别想活着了,太子殿下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的!
玩了一会儿,骆安年已经快没有力气了,游泳本来就耗费体力,更何况骆安年娇生惯养的,这个湖水又那么冷,身上的热气散的很快。原本为了保暖而穿的厚衣服吸了水变得千斤重,骆安年感觉自己要撑不下去了,划水的动作渐渐小了下去。
叶君歌用精神力凝在脚下踏水飞过去,把人提溜起来,拎到岸上让他吹冷风,丝毫不管他是不是会被冻出毛病来。
‘他安排来捉奸的人呢?怎么还没来?’叶君歌不耐烦地问道。
【很快了,马上就过来了,君君。】
叶君歌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终于有人声传过来了。
叶君歌微笑地看着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直喘气的九皇子殿下,看得他生生打了个寒颤:“你...你想...干嘛?”
“当然是,不让殿下你的安排作废咯。”叶君歌拎着他的领子,三下五除二把人再次丢进了湖里。
骆安年:...qq麻麻!古人好可怕!窝要回家!
汉子:...麻蛋你还有完没完啊!被你玩死了劳资就别想活了!
叶君歌悠闲地转身离开了,骆安年松了口气,努力往岸边游,但是之前耗费的力气太多,他也只能在原地划水不让自己沉下去。叶君歌走远了之后动了动手指,大汉身上的精神力缓缓消散,他顾不得自己现在周身还有些僵硬,连忙跳下水把骆安年救了上来,这一幕正好被赶过来的众人看见。
大汉身上的僵硬还没退去,很轻易地被几个皇子捉住了,由于骆安年之前的安排只有他和参与的几个人知道,连太子也只知道他打算做点什么而不知道具体的行动,所以几个皇子不知道这个大汉是太子派去保护骆安年的,见他要跑赶紧把人捉住了,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骆安年被吓傻了,他也没想到要给大汉求情什么的。现在名节受损的是他自己,虽然他一向没什么清誉可言,但是传言和亲眼看见毕竟是不一样的。
叶君歌远远看着,然后转身离开了。他一点都不担心骆安年和大汉会供出自己,先不说大家信不信柔弱的傅彦清会武功打的过那个大汉,就骆安年的性子大家也不信他是无辜的。再说了,他们肯定能查出大汉是太子派来的护卫,傅彦清就更不课能打的过了。不仅打不过,而且护卫救皇子一看就顺理成章,所有人都会相信骆安年是自己失足滑下水的。
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成功了,骆安年也不想想他要怎么解释太子派给自己的护卫不但不在他身边护着反而跑到后林去并且正巧就救下了落水的镇北夫人。太过巧合的事情就不是巧合了,肯定有猫腻。
如他所料,骆安年这一系列变故刺激的脑子不清醒,别人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劲的说傅彦清把他丢到水里去了,又说傅彦清打败了太子哥哥给他的护卫,话语颠三倒四的,像是疯症作了一样。
“小九,你被湖水冻着,脑子不清醒了,快堵了他的嘴,没看到他在烧说胡话吗?”太后冷冷地扫过身边的一个宫女,小宫女吓得连忙找了干净的帕子捂住他的嘴。
大汉的身份也被拷问出来了,虽然他也说是傅彦清干的,但是却被贵君三言两语揭过去了:“这人这是和小九主仆‘情深’,帮主子陷害人也不知道找个可信的说法,我知道上回年宴里头镇北夫人压了小九一头让他很不高兴,但是人家是靠真才实学,小九实在是肚量太小了。”
几个皇子不满地皱眉,开口要为骆安年平反。
“够了!”太后扫视了一圈,几个皇子不敢再说了。平日里太后在宫中积威甚重,而启帝与她母子情深,又觉得皇后的事情十分对不起她,所以除了皇后没人敢跟她呛声。这些皇子从小就不得她待见,被训斥了许多回了,现在即使长大了也不敢造次。
“今天的事情是小九一时失足落水了,这个护卫拖下去处理了,回宫。”
“是...”
这件事太后故意没有封口,所以在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有人说九皇子是不祥之人,去拜个佛都能落水,肯定是佛祖不愿意看见他;有人说九皇子说不定是跟那个护卫在后林私会,听见有人来了所以吓的失足落水了;还有人说九皇子是想伪装落水然后说是镇北夫人刚刚经过的时候把他推下水的,但是落水之后磕到了头,所以告状时前言不搭后语,反而显得自己在说疯话。不管外头怎么传,骆安年的名声是彻底毁了,他落水之后被侍卫救了,名节受损,估计没有人家愿意娶他了,就算碍于皇帝的命令娶了,也不会怎么宠着,只是供着好了,不短了他的吃穿,其他的就别想了。
骆安年后来听了流言羞愤的想要自杀,被几个皇子拦住了,皇子们连忙派人封了流言,但是众人也心知肚明。骆安年怎么可能真的要自杀,他又不是古代人把贞.操看的比什么都重,不过是做戏罢了。
在叶君歌看戏的时候,终于传来停战的消息了。
他家男人,要回来了。
莫远凌回来的那他天光非常美,虽然没出太阳,但是这样吹着微风的阴天反而是叶君歌最喜欢的天气。
他站在百姓中远远看着那个自信强大的男人一身铠甲,骑着高壮的战马,身后跟着凯旋而归的将士。
肃穆气氛,整齐划一的动作,虽然只有区区几十人,但也能透过他们看出驻扎在京城十里外的大军是如何的风采——如果无视其中某个靠前的明显不是汉人的家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匈奴派来的使者。
叶君歌仔细审视着他的身体,松了口气,看上去没有受什么重伤。
百姓们自地站在两边,留下一条宽大的通道给远归的将士们,深情激动,他们多半是有家人在这次大军中的。
莫远凌骑着马带着亲卫往这边行来,战马小跑着,并不快,让周围的百姓能清楚的看到几十人的样貌,寻找有没有自己的亲人。
莫远凌的亲卫不是武将家族的子弟,他们都是平民百姓中脱颖而出的士兵。
忽然,莫远凌纵马加快了速度,身后的亲卫紧紧跟上。
叶君歌看着那个男人深情凝视着自己,飞快地跑近,然后又放慢了速度,到得跟前,一把将自己搂上了马。
周围的百姓出惊呼,然后有人认出了叶君歌的身份:“那是将军夫人!”百姓高兴的跟什么一样,欢呼着,用祝福地目光看着两人。
叶君歌横坐在男人身前,被他死死按在怀里,动了动身子,现被抱得更紧了:“你干嘛?”
“别动,让我抱抱。”莫远凌把脸埋在他秀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亲了他一口,“想死老子了!”
周围人欢呼的声音更大了,莫远凌的副将打马凑过来笑道:“嘿,大嫂好啊!我们将军天天想您想的茶饭不思的,只好努力的打匈奴来缓解相思了哈哈哈。”一边说一边往远处跑,生怕被莫远凌捉住收拾一通。
使者用流利的汉语感叹道:“将军和夫人感情真好!”
叶君歌轻笑,看着自家男人微红的耳廓,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轻声说:“我很想你。”
莫远凌眼前一亮,叶君歌慢悠悠地加了几个字:“除夕夜里的时候。”
莫远凌失落了一小下,又高高兴兴地笑开了:“我知道夫人你只是不好意思说,你肯定是一直都在想我,就像我一样。”男人嘚瑟地拿胡茬蹭了蹭爱人的脸,收到了爆栗一枚。
“你他妈想戳死我?!多久没刮胡子了?!”
莫远凌嘿嘿地傻笑着,转移了话题:“夫人,我除夕夜梦到你了。”
叶君歌冷笑:“梦见跟我做.爱吗?色胚。”
莫远凌咳了一声,夫人真了解他,这都知道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