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见莫叶又沉默下来,并且目光中隐有异色,睹见这一幕的她因此意识到缘自自己身上生出的一个问题。她很快缓下语态来,声音比刚才略低了些地道:“忘了姐姐本不熟悉这地儿的情况,是小妹冒失了。”
声音一顿后,她又有些纳闷地如自言自语一样分析道:“想来也是奇怪,东城区对可以行过街道的马匹管束得更为严格,法度也早就下达了,住在东城区的人们也已很习惯和能自觉遵守这种制度。能过东城街巷的马绝对都是拉货商马,而这类马常年劳力,反复行走在相同路线上,不会有太大脾气,尽管如此,除非有海商登陆,输货入城,东城也是连马车都不多见的。看那个年轻人请罪的态度,应该是熟悉这城律的,可他为什么还会骑马到这儿来呢?”
莫叶听得这小姑娘的质疑分析,正想在自己脑海里思考些什么,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没事吧?”
她一侧头,就看见伍书自不远处迈开大步走了过来。
她正觉得欣然时,却见伍书在与那瘸拐着身形向城门守兵告罪去的年轻人擦肩而过时,伍书半掩在一缕干枯头发下的眼眸里寒芒一现。
那年轻人刚才可算是被伍书摔得够惨,但当他再碰上伍书时,却没有表现出愤恨的样子。目光交错之间,伍书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隐又再摔他一次的势头,然而他却是十分恭敬的朝冷目看来的伍书揖手一礼。
对于对方的这种赔罪式恭谦,自眼底浮过一丝寒意后,伍书就没有再表露什么情绪在脸上,只是收回了他盯在那年轻人身上的目光,一语不发的转头向前,朝莫叶走来。
沉默看着这一幕的莫叶不禁在心里感慨:违反城规的人,无论自己有多大委屈,也是得不到一丝同情安慰的。举国都城之首,制度严明的同时,这种制度也是极受百姓拥护地,也可由此看出定制这种法度的人能耐不俗。不愧为标榜之都,许多事情的行事规范都十分成熟,少有缺憾。
伍书回来,在喊莫叶时没有用到任何身份,可莫叶心里却有了个想法,她向伍书走了过去,同时亲切地唤了一声:“伍叔。”
莫叶暗忖:伍书本来就是京都居民,并且还看过与自己相关的一些资料,他实际上又有着那样的身份,所以在杜撰身份这件事上,面对身后那位热心得有些古怪的小姑娘,他应该比自己有处理得更好一些的经验手法。
伍书眼里神情一动,好在他很快会意,目光在落在莫叶身上的同时,也在她身边那个小姑娘身上掠过,心中立即有了定计,冲莫叶微微点头。
然而,正当他准备开口时,他就见刚刚走出数步,离自己还有一小段距离的莫叶忽然顿住脚步。紧接着她伸手抓紧了胸前的衣襟,拧皱成一团,脸上也现出痛苦地神情。下一刻,她的身体已慢慢软倒下去。
“莫……”
伍书在呼出一个字后,很快下意识里掐咽下那另外的一个叶字。他的身形暴起,只两个踏步就冲出丈余地远。但他还是迟了半步,看着莫叶在离自己的手指尖还有尺许距离地里倒了下去。
在那一刻,伍书莫名的心生一丝恍惚感觉。
伍书奔至莫叶身边蹲下,扶她坐起身,让她的背靠在自己肩膀上。在一瞬的大惊之后冷静下来后,他以为莫叶这是有意为之。可是接下来,准备同样有意为之地唤醒她的伍书只是轻轻晃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的身子忽然抽搐了一下,然后闷声咳嗽起来,伴随着她的一声声咳嗽,嘴角已经溢出刺眼殷红。
咳嗽声中夹杂的撕破声不假,正自莫叶唇间溅出的血沫不假,看着这一幕剧变的伍书心底一沉,眼瞳凝缩起来。
刚才那位与莫叶说过话的小姑娘见此情形,脸上顿时现出惊恐神情,一时半会儿里一个字也没法从口中发出。
周围离得近的几个普通百姓也看见这一幕,慢慢围拢过来。他们注视着地上那个靠在一个丑陋青年人肩上的半大孩子正在不停咳血,大多数人面上都显出茫然不知何为的神情。
想到她刚才才险险躲过马踏之险,这会儿不知为何,身体突然爆发出这样剧烈的伤势,那些围拢来的京都居民不是冷漠不想帮忙,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帮忙,甚至被这刺眼的一幕震惊了心神。
ps:莫童鞋最近这段日子过得很惨,想必她在梦里都有揍死我这个作者的冲动,但是我这么虐她是有雨过天晴、云开得太阳的原因滴,不为了虐而写虐是我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