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杨陈拍了拍头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净说废话了,昨天咱们就已相互认识了啊!”
厅中四人都不约而同的因为杨陈的一句‘废话’而笑了起来,气氛顿时松缓融洽许多。
不再就此问题赘言,阮洛眼含温和笑意,单掌平摊,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见杨陈坐下了,他才也坐了回去,商谈之事接下来便要直入主题。
之前阮洛话中提到的,让王哲介绍杨陈,其实意思并非是指介绍其姓名籍贯,而是要商量今后宋宅对杨陈职任的安排。
对于阮洛而言,既然昨天几人相互之间就已经介绍过,已有初步了解,他知道杨陈并非京都人士,但王哲也没有在意这些原因,依然把他带来宋宅,那么阮洛也不会急着像衙司官吏办公那样生搬硬套的问这些。
相对于籍贯什么的,阮洛目前最想了解的不是这些,而是杨陈所擅长的方方面面,这是确定他今后担任事务的范畴,以及例银这方面划分的依据,也是在一个商人眼中,对于招纳人才地价值核算的依据。
杨陈并不了解阮洛的做事习惯,而且刚才他有些局促,所以很容易理解错了阮洛话里要表达的意思。刚刚被阮洛一语点醒后,这会儿他仍还在心里疑惑:既然阮洛都知道自己是谁了,为什么还要王哲再介绍呢?
直到他听了王哲是如何介绍他的,他才渐渐明白过来。
这个时候,卜羽的不在场,似乎也成了一种好事——那家伙净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活跃气氛够了,审人度事方面可是完全靠不上边的。
此时厅中的谈话性质,并不完全等于闲聊,是有目的和分工的。没有卜羽在一旁时不时的插话打岔,以王哲对阮洛行事习惯的了解,很快将他希望得到的讯息谈吐出来,接下来的雇佣手续过程也变得很顺利和快捷。
阮洛有着良好的商人气质,一应事务管顾得滴水不漏,但他又没有商人给人印象中的那种油滑尖刻,该给的工钱为几何,谈好便能定下,而且出手还挺大方,这是最要紧的,这样的老板,才能让雇员愿意长期效劳啊!
这件事刚谈妥,就有仆人适时将早上郎中来时给阮洛开的汤药端来。药实际上早已熬好了,只是仆人见阮洛正在与客人谈事情,双方言谈甚密,商榷过程似乎正到了紧要时,不好打搅,就等了片刻。时至此时,却是不能再耽搁了。
也是到了这时候,王哲才留意到,仆人里好像少了谁。
随口问了一句,不等那端药的伙房仆役开口,阮洛就先他一步,向王哲做出解释。
知道白桃的手昨天跌伤,此刻已经被阮洛安排休息去了,王哲淡淡一笑,沉吟了一下后侧目看向莫叶,说道:“小妹,三哥教你一招。以后你在水边时碰到背后有人喊你,无论是谁,第一举动不是回头,而是按一只手在地上。这一招要练成习惯,习惯了才能生作用”
王哲所教,其实是行军生活中的一个防身小手段,只是他把这个手法的描述稍加修饰,使其听起来寻常了些。
不过,让王哲感到意外的是,杨陈居然对此道很熟悉,很快也出言附和。
不过仔细想想,王哲又觉得这并不奇怪。杨陈长期在外地来回跑生意,不会一点防身术不行啊,而且先前他自己也已承认他会一点武功。于是王哲心里动了个念头,顺水推舟,说了些要莫叶以后多向杨陈请教,请杨陈以后照顾着些他这个干妹妹之类的话。
直到这时,一旁的阮洛才知道只是出去一趟的功夫,莫叶居然成了王哲的义妹。惊讶之余,他随手就将刚刚端起的药碗搁在了桌上,准备与王哲侃上一通。
王哲望着他这个举动,却是看出了一些别的问题,笑着道:“阮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休要借题发挥转移大家的意力了,别嫌药苦,快点喝吧!”
王哲一语言中,阮洛禁不住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你们随随便便就可以去外头吃香喝辣,我一不留神就要喝这种苦断肠的汤,有时我也很不服啊!”
在说着话的同时,他还是重新将那药碗端了起来,还没喝,脸上就已写满了许多个‘怨’字——不服也得接着喝,一旁有王哲盯着。
就在这时,厅中一直充当旁听者,没有怎么参与之前的商榷的莫叶忽然“咦”了一声,问道:“阮大哥觉得那药很苦么?”
阮洛没有细想她所问的这个问题,只是随口道:“不苦怎么叫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