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有将这个话说得太过直白,但青蔷也只会往这个方面想。而一旦想通这一点,她心里是满怀感激。
看着老爷离开背影,管他没有要求,有些后知后觉青蔷还是朝他跪了下来,认认真真叩了一个头。
……
行至大门口路上,史靖又决定了一件事,召了管家近身,却只等他坐入轿子里后,才示意官家凑到轿子侧面小窗处。
史靖沉着声说道:“刚才领着大夫人去花厅三个家丁,可有谁是本地人?”
管家压着眉看了史靖一眼,沉吟着道:“三个都不是京都人,但其中有两个人是堂兄弟关系。”
“让那对堂兄弟回老家去,别再回来了,另外一人连同那两个丫鬟……”史靖说到这儿,沉默了一下,片刻后才再开言,“把大夫人吃剩下冰糖桂花糕送去,让他们吃饱了好上路。”
大夫人出身并不高贵,馋嘴小食也比较寻常,她从小爱吃小食就是冰糖桂花糕。
史靖考取功名,终成显赫地位后,便每天让仆人去买足够份鲜冰糖桂花糕,送给大夫人,让她吃得开心,生活甜美。
后来大夫人疯症频发,住进了那处安静小院,史靖也没有断了这个供应。
然而前几天小院里出事时,大夫人送给岑迟品尝茶点中,也有桂花糕。
管岑迟中毒后,史靖亲手着人将大夫人屋子里储桂花糕和其它小食都检验了一遍,结果都是安全,但他还是让人把那些储食全拿走了。
这事儿只过了几天,清拣出来一应糕点还有一部分留着没扔,既是没毒,有个别仆人看着都还有些馋嘴,但是……史靖现说了这样话,使得那管家明白了一个问题。
老管家目色微凝,但很就垂目应诺。
面对史靖发出这条了结三个人性命,并几乎会毁掉两个人一生命令,大半辈子忠于史家这位老仆人不会有一丝异议。
他是史靖信任心腹家仆,因而他也必不会辜负史靖信任。至于那三个要死人,之所以要死。则必定是辜负了史老爷信任。
一句话即了结了三个人性命,史靖心里仍然感觉有些烦躁,不是因为杀戮,而是因为他为乎真相,那两个丫鬟居然终都没有说出来。
她们对于之前所做下恶行,小到趁大夫人不注意时朝她粥碗里吐了口痰,都点滴不敢漏掉地说了出来,却唯独死不承认岑迟茶杯里下毒,然后嫁祸给大夫人事是她们做。
指使丫鬟对大夫人作恶恶妾早已死去,史靖很清楚。唯一能对此事做出补偿,就是今后对他‘兰儿’多一些关怀。
与此同时,史靖有些不相信。对于一任背后操控者,那两个丫鬟能死亡面前还那么忠异世墨莲。
史靖忽然也有些怀疑起三儿子那种猜测了。
但他暂时还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儿子设想,或者应该说,就算他强找出证据来证明岑迟是自己给自己杯里下毒,可是这种毒真很绝。史靖找了数个郎中来看,都判定了就是毒医特别研制那种毒药,如果得不到解药,可就真难逃一死了。
这等同于自戕行为,岑迟何苦这么做?
即便他真遭受什么挫折打击,凭他性情。也断然不会想到用死亡来解决问题。
难道是府中其他清客里出了问题?
史靖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些纷繁琐碎。朝廷中自审事才刚刚结束,海运又即将开始。不管是为了做好自己本职工作,还是警惕提防政敌暗算,他都必须此期间保持清醒头脑。
或许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史靖闭上眼沉思了片刻后,睁开眼又对轿子旁还躬着身老管家缓缓说道:“大夫人身边,安排青蔷那丫头去服侍。她若有需求,外院需力满足。另外。安排小冷去大夫人院子,负责安全护卫。”
管家连忙点头道:“老奴会安排好老爷吩咐这些,老爷安心。”
……
肩负相国重责,史靖是有权养几个侍卫身边。
其实除了他以外,诸多京官自家宅子里,都养有身怀武艺护院,有些有钱商人家亦如是,意思都是差不多。
这个习惯是从前朝就衍生成。虽然如今周已亡覆,朝取而代之,但对于这个不言明惯例,当朝皇帝并没有命令禁止,只隐隐有提到过,人数不可过多。
这类功夫不俗人,数量是与其护主身位高低挂钩,但是有上限。
虽然史靖如今身份,几乎等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相府护院却不足三十人,远远低于家养武侍上限。
而只有相府里资历稍高一点人才知道,这二十几个人里,只有十个人是相爷近身侍卫。
这十个人个个武艺高强,是真正离相爷近侍从,常常轮流跟着相爷四下走动。无论相爷是衙门办公,或者登府访友,他们仍与相爷形影不离。
除此之外,他们私下有一套称号,谓:十家将。
这十个人有排行,却既不是以年龄排,也不是以武功高低为序,而是由相爷亲自排出顺序。
虽然连十家将自己也不知道相爷排序依据是什么,但他们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就够了,护卫相爷安全是他们终身使命。
十同史,这也许就已经算是说明问题了吧!
史靖口中所唤小冷,十家将中排行第505章才刚满十三岁。
可能是因为常常练武缘故所致,十三岁冷意,身板成长得比同龄少年人高大许多,样貌看着也很是精神,与十家将兄弟间也处得十分融洽。
然而冷意身高虽然拔上来了,脸孔上却还留存着些许孩子气。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从他入相府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剑傲九天章节。史靖都还没有让他担负过外出护卫工作,只让他留守相府。
因为常常周转于相府庭院,来回巡视安宅,他渐渐几乎成了十家将内部传话筒。
冷意从每天轮班随史靖出入各地十家将兄弟那里,打听外面见闻,又将府内每天发生事告诉外出兄弟,由此也很受十兄弟相互之间关爱。
但不论如何,与其他九人比较起来,冷意还是常常容易觉得自己是十人之中唯一吃闲饭那一个。他觉得留守相府护院家丁已经有那么多,似乎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所以,当冷意听来找他老管家说,相爷对他有派遣。正拿着一块软布擦着刀刃他顿时还刀入鞘,“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满眼期待。
然而,当他听老管家说完后头那半句话,他神色顿时又有些萎顿起来。
说是派遣。其实仍然是不需要出府工作,并且活动范围似乎还为局促了。
老管家史府效劳大半辈子,几乎是看着冷意从一个小男孩长到如今个头,也是很喜欢这个十分年轻、朝气蓬勃少年人。
看见冷意极年轻脸庞上现出些颓然,他本不好多说什么,但吩咐完相爷指派。转身要离开之际,他又迟疑了,终还是忍不住劝慰道:“别看你以后似乎多半时间都只能那小院子里活动。但与之同时,你要担负是保护大夫人责任,而且还是不能换岗换班。你可知道相爷有多希望大夫人能够早一天好转?相爷对你期望并不小。”
冷意闻言神情微动,沉默片刻后忽然道:“管家大叔,我会做好这份工作。”
……
叶府。
吃完晚饭。莫叶厅中坐了一会儿,但很她就坐不下去了。因为空荡荡客厅就她一个人待着。叶老爷出事了,前几天她印象里那个处处透着淡淡温暖人情味儿叶府,瞬间就清冷下来,似乎变得比风过堂不凝宽敞宋宅还要清冷。
出了客厅,莫叶慢慢踱到了庭院间。叶宅不大,今天又因为出了事,屋檐下以及回廊间灯火全部点燃,素色灯笼纸将灯光也晕染成淡素颜色,很容易就映亮了庭院间每个角落。
也许是因为心中有事牵挂,也许是受了庭院间过于明亮灯火所影响,莫叶院子里来回转了几圈,直到她回到屋檐下,上台阶那会儿稍微抬了一下头,才发现天空中悬满星辰,闪亮而幽远——这天,白昼时乌云密布、大雨瓢泼,但到了夜里,悄然就放晴了。
望着满天星辰,莫叶忽然心生一个想象,假如将这晴天雨天顺序换过来,是不是就可以改变今天这些不好事?或者将早间雨降落时间往前推进半个时辰,那么叶叔叔回来时可能就不会骑马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冒出来时,莫叶眼中很自然地流露出一丝奇神情,不过她很又自个儿摇头止住了这个想法,默然心里说道:以前师父就不止一次地说过,他不相信人意念可以改变天气变化,别提左右时间了……
不知不觉又想念起师父,莫叶目色忽然一黯,叹了口气。
“你担心叶家事?”
阮洛声音忽然传来,莫叶微微愣神,视线稍偏,就看见由对面行来他,已经距自己很近了。
不知不觉竟走神得这么厉害,但又并非是阮洛话里所提那件事,实是自己心里现还不能说出口一个秘密,莫叶只能勉强一笑,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承认,大致应该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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