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看一眼,燕钰便知道了,那紫衣女子就是现在东风楼的总管事。()
之前他打探到关于东风楼的资料里说,楼中原有十一名女子,在南昭帝京雅号“东风十一钗”,另外还有花魁一名。
那姓石的小子,便是花魁的孩子,花魁早逝之后,他由十一钗共同抚养长大。
而在花魁早逝之后,东风楼里再未立出花魁头衔。可是若要与其它qinglou比较起来,这“东风十一钗”里的每一个女子,美貌加上才艺合计起来,都不输于花魁之名。
但惟有这位一直在用本名生活在东风楼里的紫衣姑娘,是十一钗中最奇特的存在。
也许是因为她的年纪在十一人当中排得最小,也许是因为她是花魁的亲妹妹,所以受到一定的庇护,直到今天,紫衣姑娘仍是一个从头到脚,都未经半个欢客碰过的姑娘。
而在三年前,不知是东风楼里发生了什么事,整栋楼的管事大权落在了这个楼中最年轻的姑娘身上。原来的那位管事,也是个厉害角色,却悄无声息就那么离开了,不知是隐居在何处,还是已经逝去。
无论如何,东风楼仍算是xunhuan场所,也就会存在很多变数。歌姬红倌外表虽亮丽,但她们实际上就如用透支青春生命的方式绽放的花朵,美总是短暂的。
不过,因为获得东风楼总管事的身份,紫衣姑娘大多数时候都是做幕后规划之事,不会直接与xunhuan客打交道,这样一来,她的安全问题,倒比其他楼中女子多了份保障。
因为不用做承欢之事,所以便不用练承欢之功。所以这紫衣姑娘冷漠的姿态,不但与qinglou姑娘截然不同,甚至比寻常姑娘的矜持,还要显得严恪谨慎吧?
默然想到此处,燕钰心念一动,又是一抬手给出一个手势,那刚刚被他用眼神“叫”起的随从,略微犹豫了一下,终是又坐了回去。
冷面紫衣的紫苏姑娘见那燕家随从是被燕钰令止,心思一动。离开了坐席,往燕钰这边走近。
来到他跟前,紫苏先是给足客人礼敬的福了福身。然后启唇轻声说道:“还请燕公子谅解,东风楼是供苦恼悲伤之人xunhuan开解的地方,依现在的时辰,是到了东风楼每天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有一些客人。()总会准时到来,楼中姑娘不能冷脸待客。”
“每天准时到?”燕钰不知为何,忽然心起一个想法,质疑了一声,“何人会天天有烦恼,准时生烦恼?”
紫苏闻言。平静的目光微生凝滞,随后依旧是平静说道:“东风楼还有技艺绝佳的歌舞,楼中虽皆是女子。却有两位博弈手,只是这两人,即可吸引一批客人,迷而忘返。”
“歌舞么……说起来真是对不住了,你们的歌舞台被几个粗汉子占了。”燕钰呵呵一笑。“下棋么,燕某对此可是一窍不通。”
燕钰似乎是只用了一句话。就将紫苏为之自豪的东风楼两大特色营生给拍进了泥里,但此时紫苏脸上的表情依旧一派平静,像是丝毫没有在意燕钰言语上的冒犯,只是平声静气地道:“不知燕公子此刻有没有需要排解的苦恼呢?又不知道燕公子认为值得一乐的事是什么呢?”
燕钰一直在为生意的事忙碌,以庶子之身在燕家创出那么厚实的身份威望,在此过程中,自然是得罪了很多人。这些得罪的人,鞭策他必须更加的马不停蹄往前奋力拼搏,丝毫松不得气,这致使他如今都年近三十了,身边还没有一个女人。
说实话,像他这样多金又没有娶妻的男人,是多少女子希望嫁的对象。因为他孑然一身,似乎就等于哪家女子能够嫁给他,必然就是正室了。
但燕钰没有考虑女人之事的原因,其实正是因为他不相信那些主动向他献殷勤的女子,是否真能愿意与他相伴一生,是否可能是他的宿敌特意培养出来给他的诛心毒药。
他此时的身份,让他没有空暇去沉静下心,去审视观察这些,所以干脆全都拒之门外。他不仅无妻无妾,连qingren都没有,他根本少与女人打交道。
现在站在眼前的紫衣女子,年轻美貌没得说,本身还有着那么奇特的身份,虽然性子冷了些,但这却正是能让燕钰为之留下一寸目光的条件。
虽然这可能只是一个短暂的开始,但总好过不屑一顾。而在两句埋了试探意味的话语过后,燕钰更深刻一些的体会到,眼前这紫衣姑娘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