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戌的话里有催促的意思,但伍书听了他的话后,仍是一脸平静,还没有动手的意思,只问向背后的人:“你来得有些早,为什么不截住刚才走掉的那个人?”
程戌似乎是将这个问题思考了一遍,然后才反问一句:“你说那个脸上挂了块抹布的人?”
伍书怔然道:“是蓝花布,比抹布要好看一点。”
程戌闻言只挑了挑嘴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紧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就渐渐严肃起来,寒着声说道:“严格来说,我还不算是你的下属。我只做我擅长的事情,你也管不着。”
伍书没有回答他。
下一刻,他便冲了出去。
程戌几乎在同时也冲了出去。
两个如流矢一样的身影,从一个点出发,向着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刺出,滑出了两种颜色——那是他们各自不同的衣服颜色在过快的行动速度下产生的虚影。
程戌在冲入对面两个蒙面人扬起的刀影中时,他忽然直刺刺的伸出了他的右手。他的右手一片漆黑,那两个蒙面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楚这漆黑如炭的手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就感觉手中的窄刀仿佛被铁钳卡住,根本动弹不得。蒙面人定睛一看,就见窄刀的刀锋居然被眼前之人的那只黑炭一样的手赤手握住!
这样的空手接白刃,不带有丝毫技巧,起势所至就如伸手给别人砍,所以挥刀砍下的人也没有多少防备。但没有人会这么傻的主动伸手让人砍,谁看起来这么大胆,就必定是有所倚仗,自信自己的手砍不断。
准确的说,程戌的右手只是黑到了手腕位置。
蒙面人刚刚看清程戌手上似是带了某种特殊材质的手套,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做出下一个举措,就感觉脖子上一凉,麻痛的感觉竟带着刺骨寒意。带着他身体里温热的精神气急速向外喷溅。一个人身体里的能量从身体上最大的闸口泄走,这人活不了数息了。
程戌抬起一脚将眼前已成死物的蒙面人踹开,借此力道身体向后一个翻转,避过了横在他腰间切来的那一刀。
他面前的两个蒙面人已经被他以闪电般的速度解决一个,但另一个人也因此见识到了他夺刀的倚仗,自然更为警惕,并且知道最该警惕的是他那只黑色的右手。所以这个蒙面人在挥出一刀后立即收回,握着刀的手已经做好下一个挥出的预备式,但却迟迟不再动作,他露在蒙面外的双眼微现凶光。视线一直在程戌的左手和右手之间来回闪烁。
程戌的左手握着把小刀。从其长宽尺寸上来看。单薄得连匕首都称不上,只够格算一把削水果皮的小刀。但这样一把小刀,只是用来切断一根麦秆粗细的血管,却也够了。还比挥起匕首来要轻松许多。
而在他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上,则是握着那个被他割破咽喉的蒙面人的刀,他的手掌还握在刚才夺刀的那个位置上,以刀柄指向眼前之人,他这样摆出的招式看着有些古怪。
见眼前的蒙面人不再动作,程戌也没打算把反着拿的刀顺过来,而是朝那人干笑一声,忽然说道:“你信不信刀柄也能捅死人?”
话音刚落,也不等那人有任何表示。程戌便真的以刀柄向前的这个角度,将手里的刀扔了出去。
他扔刀的动作是假的。
但站在对面的蒙面人似乎有些信了,身体做了一个闪避的起势。虽然他很快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个闪避的动作只做了一半,便又正过身形来。但他回身的速度还是迟了些。
程戌要的就是那人的半个侧身,这样他的视线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偏移,便难得躲过他随着那一记假挥刀而下了实劲投出的真小刀。
小刀变成了飞刀,脱离了程戌左手的掌控,刺向了蒙面人的下半身。它带着一个接近极端的轨道,在蒙面人大腿内侧带出了一道口子,刺眼的热液飙射的速度,绝对不亚于第一位倒下的那人。
这是程戌擅长的活计,人体有几个放血的大闸口,他心里很清楚,并早就将它们的难易层级排了个队。为了力求速战速决,他习惯将失败率算到最低,一般不会选择对方的主躯动手,那可能会导致他一击击在护甲上,出招落空的同时,还给自己带来诸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