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实。”林杉笑了笑,解释道:“行程不变,我们只在这里稍做停留,最多待两个时辰。”
“那我们本可以去官驿休息的。”魏武低声嘀咕了一句,其实是老毛病又犯了,心疼钱袋子。
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江潮这会儿没有去打趣魏武的小气劲儿,他顾虑到的是另一个问题,当即开口道:“若在此地拖延两个时辰,又要不误行程。那我们今天得走夜路了。现在这个时节,秋深露寒,我担心……”
“前几天行走在大青山,半山烈日半山雨雾,年近七旬的老人常年住在那里,也未见得有什么妨碍,些许露潮又算什么。”林杉预感到江潮又要有“长篇大论”了,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顿了顿声,他转眼看向魏武,说道:“今日天气晴朗。你去替我借两套本地小富人家的衣服来。”
“借……衣服?”这屋内谈的事情,变化未免太古怪了,魏武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时半会儿有些转不过来。
江潮看着这一幕,只能是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如今在林杉眼里,就是一个接近于长舌妇人的形象,再想劝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他只能选择服从,着手接下来的事情。
“还能怎么借,翻墙入院,你的拿手活计。晾衣绳上多的是。”江潮拍了拍魏武的肩膀,“只借两个时辰,快去快回,早借早还。”
魏武总算明白过来,但他忽然又觉得有些恼火,盯着江潮:“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要去做贼似的。”
“区别也不大。”江潮抱着臂膀,视线斜飞到了别处。
林杉见这俩人又要杠上了,无声一笑,也凑了句乐子:“魏武,你跟他斗嘴是没赢头的,待会儿接给他的那套衣服,挑一套衬着人丑的样式即可。”
正有些窘迫的魏武闻言眼中一亮,咧嘴笑道:“还是先生高招。”
说罢,他也不再耽搁,拉开门准备出去。然而他前脚刚迈出去,突然又收了回来,因为他忽然想起一个他差一点忽略了的问题,关门转身,问道:“先生,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只要两套衣服?”
林杉点头道:“客栈里不能没有人看着行李。”
“一盒花茶,一袋生枣,不值什么钱,哪还需要特意留人守着。”不知怎的,一向把钱袋子扣得极紧的魏武,这会儿倒忽然变得大方起来,“先生,你就不能把我也带上吗?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个帮手。”
“待会儿我出去一趟,只是为了打探些消息,我与江潮扮作主仆即可。你去借两套合适的衣服来,已是帮了大忙了。”说完这话,林杉见魏武脸上仍然有犹豫之意,想了想便又道:“你若执意要去,不如这样,你和江潮赌那块石头。如果石中有宝,则你去,反之则是江潮随同,你不能再有异议。”
魏武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他面露喜色,叫道:“这个主意好,今天我是去定了。”
说罢,他像是怕林杉会改变主意似的,急忙出了门,很快走远了。
屋内的江潮这时也回过神来,心头微沉,拦魏武是来不及了,只能有些无奈地说道:“先生,你出的这个主意,还不如直接告诉魏武,同意带他去得了。”
“没这么简单。”林杉摇了摇头,“我本来准备一个人出去走一趟的,但如果把你和魏武都留在客栈,恐怕一个也留不住。”
江潮有些窘态的笑了笑,没说话。
林杉盯着搁在墙角的那块石头,沉吟着又道:“从集市上选的那块石头,里面的确有东西,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只不过里头到底是凡品还是真品,那就说不一定了。”
江潮似有所悟,迟疑着道:“是否现在就打开它?”
林杉点头。
江潮这时倒犹豫了,“不等魏武了么?”
“你愿意等他一起看?”林杉反问。
“没那回事。”江潮连忙摇头,也仿佛是怕林杉忽然又改变主意,当即搬起石头,出屋去了客栈屋后的小院子。
今日正值中秋佳节,在外的游子大多都已回到家中团聚,客栈里没什么客人,显得极为清冷。不过,这对于江潮而言,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当他将那块灰不溜秋的石头搬到无比清静的后院,从小二哥那里借来一把大铁锤,抡圆了砸向那块外表丑陋的石头时,也只有小二哥在一旁围观,看得目瞪口呆。
“嘭!”
一声闷响,丑石粉碎。似乎石头中间的确有空隙,但除了暗色的石渣碎散在地,又并没有见着什么宝石掉落出来。
看着这一幕,江潮脸上露出迷茫神情,旋即又是一惊,心中只道这次可能真由魏武代自己出去走一趟了,半点注意力都不在砸石头的事儿上。
而原本只是准备在一旁看热闹的客栈小二哥,此时却是忍不住满心的惋惜。
如果是魏武在场,如他那般爱财惜金,看见江潮这个门外汉如此粗鲁的开石方式,怕只会忍不住不顾场合的大声痛呼。
虽说江潮对金银财物的热衷程度比不上魏武,但想到花了二十两银子的高价,就买了块烂石头回来,还颇废了番力气扛回来,他也有些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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