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韩三的兵力则更多,从沭阳外围一共抽出六千兵力,都是他的本部精锐,远不是孙壮多为杂兵的三千步骑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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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得能看清地,孙壮就催促陈韩三与他一起发兵南逼淮河北岸,就隔着二十多里地,暖阳升上树梢时,骑在马上高坡便能看到江东左军在沭水河东、淮水河北结的营阵。
连夜登岸的江东左军分作三处,两处居前,利用带短矛的盾车结成车营。
这两座车营周三四百步,细数去,仅盾车就用去近五六百辆。
每辆盾车前又有十数根短矛刺出来,使盾车形成可冲可守的战车。
甲卒列阵车营之中,层层叠叠的,每座车营之后中怕不下一千甲卒。
孙壮肚子里大骂,江东左军强个屁,五六百辆战车仅短矛就用去上万支,要是他麾下儿郎能装备这五六百辆战车,一两千东虏儿又有何惧?却不得不承认这如刺猬一样的盾车营阵的确让他感到头痛。
除去居前的两座盾车营阵,更让孙壮头痛的是居后的那一处靠淮水岸的江东左军正筑栅营。
大凡筑营,结车营多为临时驻扎性质。
盾车营阵就算跟刺猬一样,他们这边只要在兵力上有决对优势,兵卒又敢战,不怕死,十几人抬根大木头,也能将盾车营阵捅一个窟窿出来,直接拿骑兵去冲,拿命去填,也能将盾车营阵冲散一片----战车就算结在一起,也单薄得很。
结栅营则为长期坚守做准备的。
木栅墙加拒马、铁蒺藜,外挖壕沟,甚至筑两道木栅墙中间夯土,可坚固塞堡,强攻起来就困难多了。
立木栅营需砍木为栅,江东左军昨夜才登岸,这左近又没有大片的树林,想来这些木栅是江东左军过来时就预先备下----正面的木栅墙已经建成,仅正面就长近四百步,栅营好大的规模啊!筑成之后不亚于一座城池----孙壮心想江东左军的准备好充分啊!
看到拒马前的草丛里寒光闪烁,孙壮心想那应该是散发出来的铁蒺藜,木栅墙后竟也有数百骑兵,江东左军竟然奢侈到拿战船来运战马----也只有昨夜看到那种大型海战才有这么大空间,拿洪泽浦的乌梢船,一艘船能长程装运两三马就顶天了!
看江东左军在淮水北岸列阵如此,又有结栅营长期坚固的意图,孙壮顿时觉得十分的棘手,不由得看向陈韩三,暗道:这战怎么打法?
陈韩三也暗感后悔,昨夜接到信报就先派两千骑兵过来封锁沿岸,就不用看到眼前这么棘手的问题了。不能将沭阳攻下或彻底封住,岳冷秋还有从临沂南下的通道不失,如今看来,不将江东左军赶下淮河,很难放手去攻沭阳,但是阵列如此严密的江东左军,要怎么去啃?
栅营筑成一半,两座盾车营阵互为犄角居前庇护,车营与栅营之间还有少量甲卒列阵,他们要将这两座盾车营阵打散,才能威胁之后的栅营,还要防备栅营后的江东左军的骑兵突然出击。
江东左军以步卒胜东虏、水战胜东海寇而闻名,骑战怕也未必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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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伯这时候与淮安知府刘庭州渡淮来见林缚,渡河时就看到大股流寇从沭阳方向而来,铺天盖地,怕不下万人,不知道沭阳什么状况,心里有不祥之兆。
林缚的座船停在河道里,不过林缚本人已经亲自上了北岸。张玉伯倒也无所谓,要去北岸见他,刘庭州却头皮发麻,背脊发寒,在不大热的太阳照耀下竟有汗渗出。
淮安府军在北岸跟窜入境内的这些流寇交过手,给打得大溃,损失了上千兵马,刘庭州知道穿插到沭阳与淮安之间的这伙人绝对是流寇中的精锐。
刘庭州担心江东左军在北岸仓促上岸能不能挡住流寇的攻击,心里惶恐,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见对他有节制之权的淮东靖寇制置使林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