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祥这次率领北上的三艘雀头船,所载都是瓷器。受到大都督府的告诫,三艘船共有百余武卫随行护船,抵挡一般的骚扰足以。不过根据大都督府的要求,建议出海的船舶结成船队而行,水军甚至会根据情况派出战船护航。
胡阿祥倒觉得大都督府多此一举,从淮东到晋安有小两千里,淮东制置使吃了疯药,派船绕到晋安来打劫,真要派过来,浙闽水师难道是吃素的,还会让他们安稳**身?
船行到南台岛的下岛,浙闽水师在这里有一处码头,按规矩是靠港驻泊,或接受检察,或等候其他商船过来编队而行,胡阿祥心里嘀咕着,倒不敢公然违抗大都督府的谕令,下令将船靠过去。
这会儿有数支高桅露出在海平面上,有几艘海船往白龙江口而来。海船出没江口也是平常事,胡阿祥倒也没有在意。倒是更靠江口巡哨的两艘兵船忽然调整方向,往来船驶去,许是检察来船身份。过了片刻,来船借着回涌的潮水接近江口,胡阿祥才看清过来的五艘船都是海鳅子船,插满战旗,迎风飘展。
在这五艘船忽然突击巡哨兵船之前,胡阿祥都以为那是浙最~好书城]。o闽水营的战船,大概那两艘巡哨兵船也是这么认为,才毫无戒备的接近检察
白龙江口的战事爆得很忽然,两艘巡哨船毫无提防,几乎在眨眼间的工夫,就给倾泄而来的箭矢、装满火油的特制燃烧罐覆盖。而动突袭的五艘敌船,目标显然不仅仅是江口的两艘巡船,甩开给两艘给打蒙又引起大火的巡船,就借着回涌的潮头,往南台岛下岛码头袭来!
“是敌船,是敌船打进来!”雀头船上的伙计多数没有见过什么场合,看到五艘敌船气势汹汹的冲来,惊慌大叫。
胡阿祥恨不得抽乌鸦嘴的魏阿福一巴掌,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他心时也是骇然,不清楚为何会有五艘海鳅船能绕过外围的警戒线混进来,码头上驻泊的十多数艘商船,都慌不迭的拉碇欲逃。
码头上仅有百余戍卒,还都是杂散兵勇,慌作一团,只是拿了弓箭兵器往码头上涌,实际上也帮不上尽快。烽烟这时候倒是及时燃烧起来,但是等上岛水寨的水营战船过来,需要一段时间。
胡阿祥先要保住船上的货物,可不敢凭借船上百余武卫逞能,疾声吆喝,让船工变帆掉头往上游避逃!
船上的护卫都纷纷拿出来弓弩刀矛,十几个领头的,在别人的帮助下,七手八脚的将铠甲穿起来。要是商船逃不**,援军又不能及时赶来,就要他们这些武卫抵挡一阵子了。
胡阿祥还是幸运的,刚好还没有抛下大碇驻泊,大帆也才降下一半,船工水手都在各自的位子上。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三艘雀头船就很快掉头往上**。
大部分在下岛驻泊的商船却没有这么好运,刚从水里拉起大碇,就给五艘敌船杀到近处。商船虽多少有些护卫,但敌船接近后根本就没有劫船的心思,在接舷还有些距离时,就大量抛掷一头烧着的火油罐。
火油罐在甲板上砸碎,火势顿时就随着飞溅的火油布满一片,弓弩箭矢交叠而来,船上帆桅都是易引火之物,船上护卫缺少弓弩对抗,给压制着无法救火。
商船跟战船无法相比,甲板薄,又不会蒙熟牛皮,防火差,侧舷没有护墙,很难抵挡弓弩的攒射。也不晓得敌船所掷陶罐里装的是什么火油,火势极旺,大白天里有幽幽的蓝光,还噼哩啪啦的炸响,时间稍长些,火势将甲板烧透,火油往船舱里浸透,这火就没法救了……
看着下岛码头十数艘商船在很短的时间里就陷入焰天火海之中,胡阿祥心里骇然:这五艘海鳅船是淮东伪装来偷袭的战船,换作一般的海盗船,应该是劫掠为主,怎么可能直接纵火烧船
上岛水寨的战船出动速度也不慢,这时候就有五六艘快浆船先操桨而来。南台岛北的白龙江仅有六七十丈宽,水面狭窄,利桨船不利帆船,奔袭的五艘敌船看到这边战船出动,就放弃登岸突击下岛码头的机会,远远的就掉头往外海逃窜!
胡阿祥看着下岛码头左右给烧着的十数艘商船,他背头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好险:要是早一刻过来,多半也要下碇降帆**不开身。
晋安府能出海牟利的商船,绝大多数跟八姓大族关系紧密,或者直接就是八姓大族名下的船舶。看着这么多船给引火烧着,许多水手、护卫被迫跳水逃生,胡阿祥也不能见死不救,看到这边水营战船出动将敌船逐走、又有十多艘出海去追赶,他下令手下掉头往下岛码头靠过去帮着救人灭火,心里也不由的感慨:战火这算是烧到晋安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