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里,阿济格心情烦躁,动不动就脾气,叫伺候的女sh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事,动辄挨一顿训斥。
阿济格心情烦躁倒不是因为前线战事不利,恰恰是从前线传来的消息太顺利,叫他心情不喜。
从荆州到襄阳,直道四百里地不到,荆州的战况,阿济格每天都能及时的知道。就眼下的战况来看,胡文穆在荆州城里顶多还能支撑三五天。
待拿下荆州城,穆亲王率兵马主力渡汉水东进,淮东军必然会向沿岸黄州等城退却,本来应该雄阔无比的荆襄会战,大概会随着荆州的攻陷,而渐入尾声。
从攻打武关揭开南阳战事,再到淮东打黄陂揭开荆襄战事,阿济格一场仗都没有捞到打,怎能叫他心情舒畅?
他不想做什么襄阳镇守,他想去战场厮杀,讨回当年在燕南溃败而失去的荣耀。
可是越往南打,骑兵受到的限制越大,步营及水军的作用日益显著。
除了那赫雄祁在登州治水军外,穆亲王也有在奢家投附水军的基础上,在襄阳、石城、汉津大规模的扩编水军,最终要与淮东水营争夺扬子江中上游的控制权。
接下来的战场,还能剩下多少容他率铁骑纵横的机会?
阿济格甚至希望淮东军在荆州登岸能叫穆亲王受些挫,他奉命守襄樊,但他将八千守军里六千精锐都部署汉水南岸的襄阳,就是奢望有增援荆州战场的机会,可惜淮东军主力给牵制在黄陂,而穆亲王手里的兵力,足以打下荆州两三回。
阿济格在宅子里心情不爽,有着说不出来的烦躁,觉得有些在窥视里间,站起来陡然打开房门,却是伴奴四喜子鬼鬼祟祟的站在走廊里,蹙着眉头,不喜的问道:“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不敢进来说?”
“老爷的心情好些没?”四喜子问道,“老爷的心情不好,四喜子不敢乱说?”
“有屁快放,有屁不放,小心赏你二十棍子。”
“沈大人派人过来说他偶尔寻得四个唱曲的姑娘,看着水灵,问老爷有没有心情去听着曲儿。四喜子本当要替老爷回掉,但听说这四个唱曲的姑娘实在是水灵得很,不难叫沈大人都得过去……”
“搞什么事情!”阿济格还没有到沉溺女sè的年纪,不喜欢沈浩o这一套献媚的手段,问四喜子,“荆州的情报刚刚传来,我看过来了,北岸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应该知道的?”
“倒也没有要紧的事情,”四喜子说道,“襄阳的民夫都派往荆州了,襄阳、樊城以及新野、南阳都缺人手。襄阳王从柴山调了三千丁壮过来,还兼运了一批粮草过来,听说柴山那边派了两千兵卒押运,四喜子刚才在沈大人那里听到这事,还觉得奇怪呢……”
“有什么奇怪的?”阿济格不以为意的说道,“随州腹地的青壮都给抽了一空,眼下要调人,只能从东面调……”
叶济罗荣为了攻打荆州,差不多两万降卒以及四五万民夫都消耗在荆州城下,使得后勤以及辅助攻城的杂兵严重不足。叶济罗荣为不耽搁荆州战事,最快只能从襄阳这边抽调人手,这就造成襄阳人手溃乏,而北面南阳刚刚给屠杀一空,只能从东面找罗献成想办法……
这时候罗献成派人从柴山押运来数千民壮以及一批粮草,阿济格觉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四喜子说道:“柴山那边过来有六百多里路,怎么可能说调人手就能调过来?沈大人猜测可能是恰好罗献成调柴山人手进随州,听到这边缺人,就先补到这边来。不过四喜子又奇怪了,罗献成前段时间不是也叫苦说地里的稻麦缺人手收割吗,还叫苦说今年的收成给战事扰乱了,粮食缺得很,怎么又一下子阔气起来,又送人又送粮的?”
“倒是有些奇怪,”阿济格点点头说道,“你代我去北岸看一看,不要叫罗献成拿些老弱fu孺以及一些陈粮烂谷来充数!”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