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哲大师过来搀起师傅,智海在侧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询问道:“云哲,今夜须多加提防,外面可都安排妥当了?”云哲慌忙施礼道:“师傅请放心,徒儿已有所安排。”
原来,云哲听传话的僧人说是皇上来此避难,不敢有片刻耽搁,便速速的感到了大殿。可是想到此事又不可声张,于是便将皇上迎到了他的僧房之中。他对外宣称有鞑靼兵来袭,派了几个小和尚去山下瞭望;他又让庙里的护寺武僧埋伏于进寺山路的险要之处,以备贼兵来袭之时半路劫杀;寺里的僧众也都被尽数唤起,集合于正殿,随时听命守护寺院。
智海听完了徒弟的部署,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转头对皇上说道:“圣上请放心,敝寺虽简陋,建造之时为防匪患,院墙倒还修得坚实。虽比不得那铜墙铁壁,贼兵想要攻入,却也非易事。”
皇上欠身施礼道:“有劳大师了。”说罢,他一指云泽说道:“贵寺有如此神僧,朕岂有不安生之理。”智海大师抚须笑了笑,起身道:“还劳烦圣上移驾,随老僧去后堂一叙。”
皇上随智海大师和云泽刚进后院,就见陆秉已整装迎了上来。陆秉跪倒在皇上面前道:“卑职无能,让皇上受惊,请皇上降罪责罚!”皇上匆忙上前扶起他道:“陆秉快快请起,今ri若非有你,朕恐怕早已丧命于贼兵之手了。”皇上又关切的询问了陆秉的伤势,嘱咐他早些休息,就随智海大师步入了后院。
后院智海大师的僧房之中,智海与皇上秉烛夜谈了许久,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僧房前,云泽和陆秉守护在门口,聊了起来。陆秉朝云泽施礼道:“大师救命之恩,下官没齿不忘!ri后定当厚报!”云泽竖掌回礼:“出家人本就以慈悲为怀,大人多礼了!”陆秉又赞叹道:“大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神功,佩服佩服!“云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你别总大师大师的叫我,我算什么大师啊。”两个人对视着嘿嘿一笑,都不再拘束了。
两个人互报了年龄,陆秉比云泽年长一岁,今年十九了。云泽好奇的问陆秉:“你才十九就做了这么大得官,真了不起!”陆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嗨!我算哪门子大官啊?只不过是个正五品的锦衣卫镇抚使。”云泽不知道他说的那官到底有多大,于是说道:“那也够大的,连皇上都知道你的名字。”
陆秉见四下无人,并趴在云泽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云泽听完大惊:“你娘可真厉害!”话已出口,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原来,陆秉的母亲竟然曾经是当朝圣上的nai娘。
两个人正说着话,智海大师的房门打开了,皇上和大师走了出来,皇上看到云泽后,还赞许的笑了笑。
几个人将云泽的僧房收拾了一下,让皇上暂居于此稍事休息,三个人便退了出来。
智海大师的房中,大师慈爱的看着爱徒,道:“大宝啊,此番云游可有收获?”云泽愣了一下:师傅一直是叫自己法号的,为何今ri却唤起了自己ru名?他来不及多想,遂跪在师傅面前道:“徒儿此次云游,谨记师傅教诲。体察了民间疾苦,更感佛法无边,弟子今后自当苦读经书,以期普度众生。”智海大师听后,竟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云泽心想:难道我回答错了?
智海大师抚须又问道:“大宝啊,云游之时,可曾有过还俗之念?”云泽慌忙回答:“师傅,徒儿不敢。”
智海大师哈哈一笑,抚着床榻道:“来来来,大宝,坐下说话。”云泽在大师身旁坐下,问道:“师傅,你让我跟师兄赶回来,可有何法旨?”智海大师叹息道:“为师年岁已高,自知来ri无多,只是想再见一见你,了我心愿而已。”云泽听了大惊,慌忙跪地道:“师傅身安体健,又有神功护体,再活百年也非难事,请师傅快快收回此言。”
智海大师笑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连ri奔波必已劳累,今ri皇上暂居你室,你且与那陆大人到前院歇息去吧。”
云泽拜别了师傅,来到院中。他叫上陆秉,打算让他随自己去前院歇息,可陆秉就是不肯走。云泽又苦劝了一会儿,陆秉拱手苦笑道:“保驾皇上,本就是我们锦衣卫的职责所在,小师父,你还是先去歇息吧。”见陆秉还是不肯走,云泽便也留了下来。
两个人席地而坐,云泽问道:“陆大人,这山下怎会有数目如此众多的鞑靼人?”陆秉叹了口气,说出了实情。
多年来,鞑靼部落一直侵扰着大明的边疆地区。以往他们每次只是掠夺一番,就草草退兵了。但是就在最近的几年里,鞑靼部逐渐强盛了起来,对大明的侵扰也ri益频繁,且规模越来越大。前段时间,朝廷接到密报:鞑靼各部落在大明边境有大规模的军队调动,并且有大量的鞑靼人乔装成汉人,已经渗透进了中原。兵部深知事态严重,于是调集各部兵马向边境集结,为大战做准备。
此次皇帝秘密出宫,正是为了暗访军队的集结情况,却不料走漏了风声,在这里遇到了渗透而入的鞑靼兵的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