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一下突然多出了两位夫人,而且都是袁买明媒正娶的,虽然只是妾氏,但贺兰芷也觉得有些接受不了。.倒不是反对袁买纳妾,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就是家境稍微阔绰一些的士人,三妻四妾也是常见的事情,更何况身为名门贵胄的袁买。
让贺兰芷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已经跟了袁买半年,到现在怀胎三月有余,却依然无名无分。这薄情寡义的家伙当初还推辞说没有娶正室不能纳妾,为什么就能给这两个女人名分?那姓吕的女子姑且不说,姓杜的还带了一个孩子,我哪一点不如她们了?难道就因为我是胡人么?
贺兰芷心中越想越气,自从吕玲绮和杜月娘进门之后就哭哭啼啼个不停,扰的整个院子不得安宁。
在琅琊之时,吕、杜二人曾经听袁买说过家里还有一个胡人姬妾,但还没有举办纳妾仪式,因此对贺兰芷有所了解。
只是此刻听她哭的悲切,料来是触发了思乡之情,悲悲啼啼,令人肠断,只是却不知道该怎生劝解,只好躲在各自的房间里不出门,免得刺激的贺兰芷更加伤心难过。
蔡琰在西院里听到贺兰氏的哭声,便放下了手中的笔墨,来到她的厢房劝慰。
“蔡姐姐,你帮我评评理,天下有这么一个说法吗?妹妹怎生如此命苦?你当初在我们胡地,阿赫拐大王还册封你为阏氏呢!我嫁到了你们汉土,他袁买怎么就不肯给我一个妾氏的名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礼仪之邦么?”看到了蔡琰,贺兰芷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蔡琰知识渊博,对于这个年代的礼仪自然耳熟能详,对于未娶妻亦可先行纳妾的规矩自然知晓。之前他见贺兰芷和袁买均不提此事,还以为贺兰芷并不稀罕什么名分,更怕把自己牵扯了进去,因此也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
没想到袁买去了一趟青州,竟然拐回来了两个妾氏,这让蔡琰有些出乎预料。听得贺兰氏哭的悲悲切切,心中颇有一丝内疚,便轻挪莲步,到东院来劝解开导一番。
“妹妹休要哭泣了,待会儿袁公子回来我和他谈谈,让他给你补个名分。你已经怀胎三月有余,再这样无名无分的下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蔡琰拿着手帕帮贺兰氏擦拭着泪痕道。
听蔡琰愿意为自己出头,贺兰芷的心稍宽一些,又有些担忧的道:“我看这冤家就是个薄情郎,就是一个负心汉。只怕姐姐说了他也不听?”
“妹妹尽管宽心便是,我看公子他温文儒雅,言谈颇有风度,应该不是无情之人。我前些曰子时常和他谈诗论赋,还算谈得来。我说的话,袁公子应该能听进去。”蔡琰伸手拔下头上的“步摇”,重新插了一下,很是自信的说道。
出了太守府,袁买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司马懿居住的宅院探视。自己这趟去琅琊,来来往往花费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不知道司马懿的“病情”好转了么?
带着几个侍卫来到司马懿的居所前,袁买翻身下马,把缰绳交了,让他们在门外等候自己,轻轻推门进入了宅院。
只见两个丑陋的女仆正在墙角洗衣服,而司马懿则仰卧在一张摇椅上悠然自得的晒太阳,在他的身边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在帮司马懿研磨。
“呵呵……一别将近月余,仲达的病情可是好转了?”袁买一只脚刚刚踏进门槛,就爽朗的招呼了一声。
司马懿面无表情的抬头扫了袁买一眼,修长的脖颈微微转动,双手“颤巍巍”的抬起,拱手道:“劳烦公子费心,使良医每曰来给我诊治,懿的病情略有好转。现在已经可以坐起身子,双手也能拿物品了。”
袁买也不揭破他,既然司马懿愿意演戏,就让他慢慢演就是了。今天他的双手可以拿东西了,那么距离双脚下地还会远么?老子相信总有一天你的病会“痊愈的”,我等着你就是了,看看谁能熬过谁!
“仲达不必客气,你胸有韬略,为你延医治病是本公子责无旁贷的责任,你尽管好生养病就是了。”袁买走到司马懿面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副关切的模样。
司马懿依旧面无表情,脸色像个木偶一样,病恹恹的道:“多谢公子抬举,懿一定会好生养病。”
袁买点点头,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小女孩。只见她肤色白皙,小脸蛋算得上标致,想来长大了一定会是个美人胚子,一双黝黑的大眼睛正“滴溜溜”的转动,充满警惕的望着自己。
“这女孩儿是何人呢?”袁买转身问在墙角洗衣服的两个女仆,以为是谁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