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何无忌渐渐远去的背影,刘裕暗暗欢喜,要知道,何无忌的武勇在北府军中数一数二,将来有他为自已冲锋陷阵,再凭着北府军的超强战斗力,未必不能与那好兄弟一决雌雄。
正如卫风瞧不上桓玄,刘裕也持有类似的想法,他预感到自已的真正对手不是桓玄,而是卫风,随着两人的各自壮大发展,或有一日会撕破面皮,以刀兵来决定天下谁属!
‘这恐怕是阿娇最不愿见到的罢?’刘裕暗暗叹了口气,只是,他有什么办法呢,形势发展正逐渐将他推向北府之主的位置,跟随他的手下会推动他向争霸之路迈进,他不可能在未陷入绝境之前向卫风拱手称臣,而卫风也不可能为他所用,如果能用的话,三年前就已经跟着来京口了。
‘无忌,但愿你莫要让我失望!’何无忌的身影消失之后,刘裕也跨上马匹,向着自家府宅驰去,只是他怎样都料不到,寄予厚望的何无忌早已被卫风下了阴手,时常有尿血,阴雨天偶有腰酸,总之是小麻烦不断,上了战场,还能复几分当年之勇?
刘裕策马疾驰,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军府大殿内,刘牢之与刘敬宣依然呆呆的坐着,也不掌灯,好一会儿,刘敬宣才回过神来,急声问道:“父亲,众将均已奔散,咱们该如何是好?”
“哎~~”黑暗中,刘牢之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疲惫:“要想活命,只有赶在建康来人之前,立刻退往广陵,暂时屈居广陵太守高雅之麾下,以图东山再起!
这样罢,你现在回府收拾细软,另把家眷带上,为父往营中召集我刘氏部曲,这些人祖祖辈辈都跟随我刘家,绝无背叛的可能,你我父子分头行动,此时大约为酉时二刻(傍晚六点),咱们于子时二刻(深夜十二点)在京口以南汇合!”
刘牢之的家在京口东南二十余里的丹徒,刘敬宣心知时间紧迫,急忙拱了拱手:“儿即刻去办!”
刘敬宣疾步而出,刘牢之却没有离开,有如失去了浑身力气般,瘫坐地了地席上,虽然他向刘敬宣言之凿凿,可全军上下都背弃了他,连带对部曲都失去了信心,一时之间,竟不敢迈出大殿!
刘牢之被抛弃的消失不胫而走,全城蒙上了一层不安的气息,军士们念及旧情,并没有人去为难刘牢之,只是任其自生自灭,百姓们也尽量减少外出,各处街巷均是空空荡荡,这倒是方便了刘裕,约摸半刻左右,已经驰回了家中。
刘裕的家,依然是那座小院,他的家庭成员,依然是臧爱亲、刘娇与刘兴男,臧爱亲虽然说过帮他寻两个小妾,却迟迟没有动静,而刘裕也诸事缠身,他的性福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家里的女人都在膳堂等候,几案上摆满了饭食,自从刘娇与刘兴男去了趟海外之后,刘裕家的伙食标准大有提高,再不是以往那般的各种粥加面饼,以及水煮肉之类的简陋食物了,而是从卫风手上学来的新奇菜式,数十种轮换着吃,令刘裕嘴上总是说不过如此,可饭量与以往有了明显的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