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护浑身上下弥荡起了一股悲凉之意,苦涩的施了一礼:“将军说的道理贺护能明白,事实上,我贺兰部于安阳有刘勃勃这生死大敌,若不是安阳有要塞城堡可守,刘勃勃又意取关中,不欲与我过多纠缠,恐怕我贺兰部早已亡了,请将军放心,贺护是诚心归顺,绝不敢有半分怨恨!”
卫风点点头道:“你有这样的心态当能为族人免去诸去祸事,很不错,不过我还要多嘴说一句,古往今来,有无数族群泯灭在了历史长河当中,比你贺兰部强大十倍百倍的都不在少数,所以好好活着,才能把血脉传续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这样罢,明日本将为你备上粮草,你领部众回安阳把族人接来,半年可够?”
驾护顿时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卫风,他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一去不复返?
卫风似是看破了他的心思,淡淡道:“贺护,你既然归顺于我,我理当以诚待你,来与不来,在于你一念之间,你好生考虑。”
贺护的心里有些感动,连忙道:“我贺兰氏背弃拓跋氏,尚有缘由在手,而将军与我贺兰氏有恩无怨,若再背信弃义,恐怕天地都不会容我,请将军放心,半年时间足矣!”
其实贺护清楚,天下之大,但除了老老实实带着族人投奔卫风,根本是去无可去,卫风的兵锋早晚有一天会扫到安阳,到那时。必然是全力清剿,不会留任何情面了。
说到底。贺兰部面临着与拓跋氏同样的窘境,西北方向都被柔然包围,柔然实在是太大了,仅凭着贺兰部的数万族人,只能是被吞并的结果,被柔然吞并的诸多附属部族,如突厥、蒙兀、室韦等等,那就和奴隶一样。予打予杀,承受着极其沉重的剥削,与其被柔然吞,真不如被卫风吞了,卫风只是离散部族,把贺兰部族人归化为他自己的百姓,并不会剥削、奴役。
于是。贺护猛一咬牙,又补充道:“将军,我贺兰氏共有族人六万余众,今次回返之后,任由将军安排,只是。咱们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无论务农还是放牧都已生疏,今愿追随将军征讨天下,请将军恩准!”
贺护深深一躬,显得极为心诚。卫风略一沉吟,便挥挥手道:“也罢。等你把族人带回,就领着部下跟随我,因功累进,一视同仁。”
“贺护多谢将军,这就去安排明日往安阳一事,贺护告退!”贺护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贺护前脚刚走,徐道覆也走了过来,拱了拱手:“将军,您是否近日要攻打雁门?道覆愿领军前去。”
卫风不假思索道:“那好,你和恩卓三日后领步骑五万前去,攻下雁门之后,你领两万军镇守,恩卓带余部回返,限时一个月回来,我军必须要于黄河解冻前取下平城!”
“遵命!”徐道覆与冼恩卓双双领命。
......
两个时辰之后,向弥率三万骑与四万步卒及工匠赶来,约摸到了傍晚,统计出了粗略的战果,合计斩杀魏人近一万五千,卫风部也阵亡了近千人,其中的大多数都是被城头的乱箭射中身亡,这也意味着,被守军射杀的魏人会更多,平城原有七万军,经此溃败,兵力只能剩下五万出头了。
第二天一早,贺护率部离去,卫风则发动人手开挖壕沟,把平城里三层外三层的死死围困,拓跋嗣虽然想破袭,但没有任何办法,壕沟的每一段,都有大批弓弩手与弩炮手护卫,出城就是死,如今的平城是死一个少一个,而卫风不同,哪怕战士大量阵亡,也可以从别的地方迅速补充,这就是强国与弱国的区别,魏国已经沧落为了弱国。
第四天,徐道覆与冼恩卓领五万军向南行去,雁门的守军大约有一万五千,雁门虽有三关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的美称,但关前有足够的空地展开兵力,卫风不怕险,就怕兵力展不开,总之,攻打雁门的难度要远远小于武关、潼关等关隘,根本不用担心。
徐道覆、冼恩卓走了又过十天,即十月二十九,平城已经进入了彻底的隆冬时节,原计划卫风是挖掘三条壕沟把平城困死,可实际上只挖了两条,这没办法,天气太冷了,地面硬梆梆,挖不动了啊,只得无奈停工。
温暖的帐幕内,卫风逗弄着孩子,茱丽娅、陈少女与王道怜挤成一团,看着小清娅在卫风手里咯咯直笑,均是既不解又好奇。
“哎~~”王道怜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一年多了吧,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这辈子是不指望了。”
“嘿嘿~~”卫风古怪的笑道:“王道怜,你可不能怪我,长不出庄嫁不是农夫不努力,而是种子有问题啊,你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