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平打算看一下,觉骑马太过惹眼,命十二人尽皆下马,栓马于此,徒步上前。
只见两处上千人尽皆分成两方,聚在一起。对面一名高大的男子,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道:“我二胖子,当年你和老子好的,这里的水,一三五老子这边用,二四六你这边用。现在还是五月,你个龟儿子急个鸟来!你……”
他这方言,起粗口,自有一番风味,正平看着这颇有紧张之气的局面,却感到颇为滑稽。
另外一人不待他完,也回骂起来。两人形貌不同,当非一族之人,但口音却是一模一样。
“你惊抓抓个啥?老子不就是取了几缸么?这月水不够用了,用上这么点,你娃凶啥?”
那人又骂道:“就取了几缸?你是就取了几缸,完事把秽水都倒下了。你那边是上游,污了水,让老子们吃,你脑壳坏了!”
这人又回骂:“哪个倒秽水了?你龟儿子哪个眼看到了?”
两人这一来一去,骂的急了,两边一涌而上,真的打了起来。
这一打,正平就不感到滑稽了。
听二人话言,他们是同村,就是因争水而起了些争吵。这事若放蜀中,两边骂几句,请村中掌事的老人来调和一下,也就罢了,连官府都惊动不了。然而他们不但打了起来,这打架,简直和战场差不多了。
这边一人,舀起一支木叉,当真向对方叉去。对方一人正在和另一人纠缠,这一叉深入其臂,血溅当场。可受伤之人反而更烈,右手捉住叉,硬生生的拔了出去,复操起一支揪向对方对上砸去。那人头中一击,血掩了半边脸,却也是不依不饶,继续扭打。
方才对骂两人,显是有些武艺。两持一支大棒,好似长兵器一般的对打起来。一面打一面继续骂,中间得空还顺带料理几个对面的人,就这么一直打,打了二十多合。
而且两边精力好像还都颇足,看来平时这般斗殴就不少。从晌午打到落山,不但没有停止的架式,好像还越打越有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