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会同魏曼于霜音一道,让六千魏军全部穿上了棉袍,魏军初时不明白主将意思,还为大夏天里抱棉衣而甚为不满,眼下一朝明白,都是大感上峰神机妙算。只是有几个初时因为置气而把棉袍扔了的军士大为叫苦,跑遍山上山下去找袍子扔哪儿了。
蜀军之内,却是一片叫苦之声。
刘瑶被冻的瑟瑟发抖,因为是夏天,军内没有冬服,找遍全军上下,最厚的东西就是那个地图,刘瑶披在身上,嘴唇发白,说不出来话。
银斧道:“真……真……是……天……天……天杀的鬼天气,怎么好……好的夏天,突然就变成冬天了?冻……冻杀我也!”铜镖道:“还有衣服么?都拿来!”金剑憋着口热气,没敢说话,幻若把四角羊唤了出来,柯算左修卡依幻若一起抱着它取暖。
刘瑶冻了好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道:“我想起来了,王府宝物里,有件‘五火柱’,可以生温,快去拿了来!”听到个“火”字,众人眼睛一亮,金剑终于开口,道:“老二,听到没,你快去……快去拿来。”银斧不忿道:“为什么是我?我刚刚有了点暖和气,别让我动。”刘瑶道:“这是军令,快去!”银斧只得忿忿而去。
稍时,银斧跑了回来,道:“王爷,那五火柱不见了!”刘瑶大惊,道:“如何不见了?不是一向由云儿收着的么?你没问她要?”银斧道:“也没看见依云姑娘。”刘瑶闻言更惊,一时间不知所措,又想到了马陵的话,更是忐忑,然而毕竟还心存侥幸,不愿相信,正要自己去找,忽然一声“兹啦”,帐顶上被撕开个口子,一物事被掷了下来,掉在地上,“哗啦”一声粉碎,细看时,正是那“五火柱”。
只听得帐外娇柔话声响起:“王爷,对不起了。这些年蒙你对我如此眷爱,可惜终是敌我双方,有缘无份,从此,咱们不必再见了罢。”刘瑶听了身子一震,心如冰窑,这正是马依云的声音。
刘瑶脑子轰一下空白,一时间百感交集。马依云自小在蜀地,八岁那年便已出落的绝色小美人一般,刘瑶见之惊为天人,从此暗许了必要娶她之念。后来他忙着争位,马依云与玉正平渐渐相熟,还曾用马家金牌帮他脱出成都,刘瑶听了之后只觉万般无味,当时便想宁舍了王位不要,也要去追求马依云。好在后来玉正平南征北战,一直身在外地,刘瑶趁此机会大献殷勤,终于掳获美人芳心,前几天向她求婚,她已答应了,刘瑶大感现在真是江山在手,美人在侧,人世之幸何复以加?却哪里能想到今日一天,万般万事,便如这夏作隆冬一般,骤然变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马依云为何会说“敌我双方”。马依云是马超之后,这举国皆知,既是马超之后,又何来与自己敌我双方?马超之后,又作什么会投入不共戴天的西北之敌?诸般情形,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然而马依云这要走却是事实,他一时间想不了许多,却只觉得万万不能让她走,站了起来,喝道:“不能让他走!”
众人一听,结合当下情形,便以为刘瑶是下令擒杀马依云。众人本就有气,帐内被破了个口子,冷风灌入,也不怎么暖了,索性都去捉叛徒,顿时都跑了出去。刘瑶一怔,看着个个杀气十足,知道众人许是会错了意,忙道:“万不要伤了她!”可众人都已听不见了,刘瑶一跺脚,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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