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瓘心中暗笑:“司马公的安排,又岂是你能懂的了?”嘴上道:“哪里哪里,卫某不才,也就是按着上峰的指令办事而已。”
司马望哈哈一笑,拿起传音牛角,喊道:“各部发起总攻,给我往死里打!”
铁笼山顶总部。
钟会一脸木然,颓靡的坐在靠椅上,女机械人送来他平素最爱喝的枫汁葡萄酒,也丝毫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了。机械人迷茫的看了看钟昂,钟昂叹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她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这几天,实打实是钟会一生里最大的难关,自出生以来,他从未遇到过这般挫折。一流的出身加上一流的天资,他是挂着神童的名头一路走到现在的,没想到今时今日,被一个他原本不放在眼里的文弱书生涮了个结实。
败在他手里,真直娘窝囊,哪怕是败在玉正平、邓艾手里也好啊。
头几天,他还盛怒难平,摔杯落盏的把卫瓘十八代骂了个遍,现下,已然没那个力气了。或者说,他也只得接受了。他的字典上从没有失败这个词,于是,当他真正遇到失败的时候,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对于此时此刻的他而言,人生最大的失败,便在于失败太少。
军营里静寂了一阵,钟昂向钟会报告现下的作战情形。二十万联军把铁笼山围的水泄不通,各地的守军都已经在透支作战,几处紧要阵地数易其守,眼下都被联军夺了。求援报表雪花般送往本阵总部,但钟会确确实实是一个兵也派不出来了。
说完之后,军营里又安静了。
好一会儿,钟会忽然站了起来,抽出腰中宝剑,一副要自己亲自上阵的架势,问道:“邓忠将军的求援书呢?他现在在哪里?”
钟昂、贾扬一起翻查起来,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翻了个遍,互视一眼,摇了摇头,道:“没找到邓将军的求援书。”
钟会登的一下坐了下去,苦笑道:“他一定是从来就没发过。”
邓忠确实从来没有求过援,因为他知道求援也没用。
多年跟随父亲邓艾行军作战,能力虽然尚远远不如,但嗅觉的敏锐早已远远在一般人之上。从这场战斗开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是必败的了。
不只是这里,还有千里之外的父亲那里。
然而他并不沮丧,因为他知道父亲已经完成了他的宿愿,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对父亲而言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唯一让他感到有些遗憾的是,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宿愿,现在,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他要完成它。
军人的斗魂。
在数量远胜于已的敌人强大攻势下,他所部的一千零七名夜域军已经全军覆没,令他欣慰的是,这千余人里,没有一个投降或逃跑,每一个人都是死战到最后一刻。邓忠身上已多处受伤,手里拿着将功凝成的夜罗长枪,目光从容淡定,隐隐间竟还有些期待和兴奋。
“邓公子,不必再挣扎啦,你看看周围。”敌军统领,司马望的部将紫电风云指着四周的万余大军,对邓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