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假村钓鱼,埋单时是论斤算钱的。
照常理来说,鱼越大,单价自然也就越高,但这家度假村却剑走偏锋,不管鱼的个体单重是多少,都统一按照十五块钱计算。
这里面有个说法,钓鱼塘卖的不光是鱼,还包括了服务。此时二斤半左右的活草鱼在农贸市场上大约十二元一斤,而王卓他们钓到的多数是装不上盘、端不上桌的一斤余重的货色,切碎了做成水煮鱼都嫌太瘦,却要按十五块一斤埋单,这多出来的差价就是“服务费”了。
有那小心眼或不明就理的人,也许会计较一下,王卓虽然第一次玩这个,倒是一想就通了,难道鱼塘里的凉亭、沿岸的阳伞,还有各种配套设施都是白提供的?池塘里的活鱼是白运来的?贵也是有道理的!
唯一让他和秦靖中觉得不够给力的,就是二斤以上的鱼太少了,度假村弄了好多半大的小鱼凑数,走了大众路线——不求个头大,但求钓的多。
付钱的事自有司机小平去做,且说女人们从鱼篓里挑出最大的两条,上秤一称,王卓的那条重三斤二两,形体粗长,秦靖中的那条短肥一些,看上去并不占什么优势,想不到重量却领先了足有半斤,居然三斤七两!
论数量,秦靖中完败;论总重,加上那些不足一斤的小鱼,二人差不多持平;论单重,却是王卓略逊一筹了。
这多少给秦老爷子挽回一些颜面,他乐呵呵的吩咐甄瑾把最大的这两条鱼用一只鱼篓装了,送到度假村的后厨去,晚上做一盆水煮鱼。
“再称一称这个家伙!”王卓把大甲鱼搬了过来。
关盈盈和秦思晴好奇的凑近了一些,只见这只大甲鱼背壳上生满了浅绿色的水苔,上面摩擦掉的部分,露出了灰黑的本色,它的腹部是灰色的,上面有五处色泽较深的斑纹。
“这叫五朵金花,”秦靖中指着甲鱼的肚子讲道:“人工饲养的没有这种花纹,也不是灰色肚皮,而是浅黄或黑黄色的。”
“这个花纹,它的背上好像也有?”秦思晴问。
王卓看了看,点头道:“没错,也有五条呢。”
“爪子真够尖的,王卓你当心别刮到手。”关盈盈提醒道。
大甲鱼也许是知道了反抗属于徒劳,也许在装傻充呆,择机而动,它在王卓的手里老实的很,四爪微缩,脑袋藏在壳里,只露出小半截,一双小眼睛奕奕有神。
往电子称上一放,好家伙,七点九公斤,差一点就十六斤重了,凑过来看热闹的钓客们纷纷夸赞,都说这个大团鱼起码也能卖一万块钱。
其实这些人里没有熟悉行情的饕餮之士,要知道这种重量的野生甲鱼是相当罕见的,别说一万,若是遇到了又有钱又嘴馋的吃客,十万都不嫌贵!
“我小时候被这东西咬过。”王卓笑道:“那年我才四岁,我爸买了一只装在洗脸盆里,准备晚上炖着吃,我看它在里面游来游去,怪好玩的,就过去摸它的头。”
“真是个虎孩子。”秦靖中哈哈大笑。
“后来呢?”秦思晴催王卓继续讲。
“咬住就不松口了,我一边哭,一边提着那个家伙,找到我妈后才把它弄下来。”王卓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给大家看拇指上留下的几个隐约可辨的牙印。
“老鳖的伸头速度非常快。”秦靖中笑道:“别说你那年才四岁,就是现在,你把手伸过去逗它,也得被咬住。
“我试试!”秦思晴欢快的叫了一声,从脚边捡起一个绕鱼线的小棍子,向大甲鱼的头部捅去。
只见大甲鱼的头部一闪,大家还没看清楚呢,它就已经咬住了那根小棍子,用力一甩头,就从秦思晴的手中夺了过去。
“好快!”秦思晴愕然惊呼。
别人也深有同感,就连王卓都有些诧异,他刚才看清了甲鱼的全部动作,但甲鱼出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虽然看清楚了,反射神经却有些跟不上。
换位思考后,王卓觉得,如果刚才甲鱼咬的不是小棍子而是自己的手,恐怕真躲不开!
只见大甲鱼灵气活现的晃了晃头,一张嘴吐掉了那根小棍子,似乎有些不屑的看了秦思晴一眼,这才慢慢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甲鱼的脖子上有一层带有褶皱的厚皮肤,像是一层套子,当它缩头的时候,那层皮肤就包裹住了它的脑袋,帮它抵御外敌的侵害。
看着这个傲慢的东西缓缓缩头,别说王卓和关盈盈、秦思晴这些小字辈年轻人,就连己入耄耋之年的秦靖中,都哭笑不得的觉得,这形象像极了男人的宝贝根子……秦思晴的小脸悄悄的泛了红,心说怪不得生理学上称男人那东西的前端为龜头呢,因为它们确实够像的!
而关盈盈比秦思晴联想的更为深刻,她已经回忆起了王卓的那根闯过祸的东西,将之与刚才的一幕比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