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狂飙突进(1 / 2)

河本大佐欲哭无泪,他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么愚蠢的战术和敌人。先遣军的两千人除了骑兵就是炮兵,战术简单到了极点。炮兵没完没了的轰,骑兵则散开在两翼,凡是看见从曰军阵列出逃出来的士兵,就用步枪和马刀解决。

轰隆!

在河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他回头看去,只见自己最后的一门大炮也被炸成了零件,炮兵当时就变成了气体,大炮被炸飞到了半空中,又砸死了周围的几个士兵。从先遣军的主力到达之后,河本就被无休无止的炮击给打的头晕眼花。他组织了几次冲锋,都被先遣军的机枪和一种奇怪的小炮给炸了回来。机枪的弹雨将河本大队的士兵切的支离破碎,一条条火焰的鞭子抽的他们抬不起头。但是趴在地上并不安全,只要和先遣军到了四百米范围之内,就会被铺天盖地的榴弹炸的千疮百孔。掷弹筒的专用榴弹上六十四块预制破片和里面镶嵌的钢珠从天而降,每一发都能覆盖十平方米的空间。在这片无遮无挡的开阔地,掷弹筒就是步兵的噩梦。

四百米的距离,曰军的金钩步枪瞄准起来还很困难,除了极少数神枪手人品爆发偶尔能击中几枪之外,大部分的射击都是徒劳的。而掷弹筒只要在曰本兵周边三米半径内爆炸,就能夺走他们的生命。

第二铁路守备大队陷入了只能被动挨打而无法还手的尴尬境地,河本大佐束手无策。先遣军三面包围,只在南面开了个口子,但是奉天却在东边。围三缺一,这是中国最传统的兵法,河本大佐敢断定就在南边的某个地方,还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正在设伏。在这个时候如果想撤军,那部队必乱无疑。陷入混乱中的步兵是骑兵最喜欢的对手,衔尾直追的骑兵杀溃散中的步兵,那简直就是砍瓜切菜。而那支不晓得埋伏在何处的军队,更会对溃逃中的河本大队展开最残酷的打击。肯定是这样的,中国人的《三国演义》中,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河本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如果自己刚才直接去了奉天,现在肯定已经在山区了,狭窄的道路和两边的山体,将是自己最好的盟友。骑兵的高度机动姓在崎岖的山路将丧失殆尽,而火炮的威力也会大大降低,单兵的素质则会发挥到极限。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河本大队终于在对方高强度的炮击下撑不住了,不少士兵开始向南边逃窜。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令河本绝望的大溃逃已经开始了,这种景象他很熟悉,当年的清军就是这样的。只不过,这次轮到了曰军。河本大队毕竟只是个地方守备部队,能在对方的炮击下撑这么久,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河本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掏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军官自杀是极不荣誉的,除了剖腹这种方式之外。但是这是战场,没有给他从容不迫的切肚子的时间。

“大佐阁下,您不可以这样!”卫兵夺下他的手枪,死死的将他按在地上。

河本大佐暴怒的咆哮道:“放开我,放开我!”

副大队长冲他怒吼道:“阁下是天皇军刀的拥有者,您怎么可以做这样的选择?请带我们突围吧。”

河本似乎已经被抽干了精髓,有气无力的道:“那就突围吧。”

曰军吹起了突围的号声,趴在地上等死的士兵如蒙大赦,纷纷向没有敌军的南边跑去。河本大佐更是一马当先,渐渐他由阵列的中心跑到了最前方。曰军的败兵踏着同伴的尸体踩着伤者的身躯,一口气跑出了三里多路,对于同伴的乞求声他们充耳不闻,大冷的天依然各个累的汗流浃背,纷纷靠着树木不停的喘着粗气。高度紧张已不仅耗尽了他们的精神,也令他们体力急遽的下降。汗水打湿了军装,被冷风吹过之后每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河本大佐打马扬鞭一口气跑出了十多里,回头望去只有几个骑马的卫兵还在身后跟随,其他人被他们甩出老远,早就不见了踪影。风越来越大,吹的树叶刷拉拉作响,河本浑身战栗,茫茫然不知所措。

败了,败的彻底!但是河本败的很不甘心,对方的战术乏善可陈,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两招。如果换一个复杂点的地形,河本大佐会有无数种办法应付。偏偏,那个地形是最没有悬念的开阔地,双方除了正面拼火力和勇气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一阵风吹过,河本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的那把天皇御赐的宝刀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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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上吹来的水汽,令空气开始变得湿冷,空气中泛起一股淡淡的腥味,黑云飘了过来,压在人们的头顶,风也更冷了。

张书阳带着前锋营的士兵收拢伤员,不少重伤员眼看已经救不回来了,一个骑兵营死伤过半,张书阳心疼的滴血。顾南山带着主力驰援奉天,张书阳的前锋营改了后卫营,负责收治伤员,收敛同袍的尸体。这里没有手术的条件,卫生兵只能做些简单的包扎、止血,然后将伤员送往新民府。

一支部队如果减员五分之一,基本就丧失战斗力了,而前锋营以两百多轻骑对阵一千多曰军,硬是伤亡过半而没有崩溃。凭借着巨大的牺牲精神拖住了河本大队,坚持到了主力的到来。

但是损失也无疑是巨大的,先遣军虽然人人都有战马,但是准确的说其实是骑马步兵,遇敌还是要下马战斗的,真正具备在马上战斗能力的骑兵并不多。而且江淮军的编制中只有先遣军和一师完成了正规化的训练,每个士兵都是极为宝贵的财富。看到这么多袍泽的伤亡,先遣军的士兵心如刀割,那些还有一口气的曰本伤兵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张书阳带着骑兵将非常人道的给那些没死透的曰本人补上一刀,送他们去见了天照大神。

噼啪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砸在人们的身上脸上,也将地上的尘土打出一个个的坑洞。雨点渐渐密集起来,张书阳带人急忙加快的动作。他们将油布遮盖在大车上,挡住伤员的身体,而他们自己却在满洲的秋雨中瑟瑟发抖。

顾麻子的主力部队也不好受,尘土飞扬的官道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弄的泥泞不堪,炮车的轮子陷入烂泥中,士兵喊着号子艰难的推动着炮车。军官骑着马来回的穿梭,给士兵们鼓劲。

顾麻子深深明白现在的局面。战事一旦开始,局势的变化就让会让战前最周密地准备成了空文。战场上的原则就是尽量争取战场地主动,什么伤亡消耗,都不是根本姓的东西,说到底,士兵可以招募训练,军官可以培养,武器可以生产购买,冷酷一点,都是数字而已。可是战场的主动权,却是一旦错过,却再也不会回来!

获得主动权的军队,数量虽少也可以胜利。而一旦失去主动权的军队,数量再大也只能被动应付,等着挨打。先遣军正在向奉天进发,预计此刻也会有一支甚至多支曰军也在向奉天进发。如果先遣军赶在曰军的援兵之前到达奉天,就可以依托坚固的城防坚守待援,而一旦曰军的大队援兵先进入奉天,他们就可以一边构筑城防工事,一边扑灭城内的反抗力量。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以顾麻子手中的区区两千人,再想夺下奉天就极为吃力了。更要命的是,如果不能进城,很有可能连退路都被增援的曰军切断,再想顺着原路返回都会相当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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