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书房里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呢,这时候老仆人进来说门口又来个一个陌生人,拿着拜帖和书信,要求见老爷。
朱老先生接过拜帖来,打开一看,是聚福班的帖子,署的是红玉姑娘得艺名“赛红玉”,过去这类的班子里,姑娘们起的都是这样的名,什么赛貂蝉了,塞西施了啥的。
再一看书信,朱老先生眉头一皱,转头看了一眼张书记,把信递了过去。
接过信来,顺鼻子一股脂粉香气就进了鼻孔,冲这味都知道是个女人写的信。那信上说有位八爷,注意,这八爷两字是加重了笔墨的,晚上没地去,万望朱老爷子能收留一夜,天明后想法子送出城去。
信尾是两行诗,上句是“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下局呢是“吴头楚尾落花无泪”。
张书记看了看以为就是有人求朱老先生收留个人呢,心说这让我看做什么?朱老先生微笑着让张书记好好琢磨下信尾的两句诗。
左看看又看看,就看出这两句啊不是对仗的两句来,平仄啥的都不对,别的就看不出来了,老先生这才说,这两句诗啊各代表一个字,合起来就是“八路”,这是告诉我来人是个八路呢!
上下左右东南西北合起来不是八个方向吗,就是个八,这下句呢,吴的头是口子,楚字的尾呢就是下半边,落花无泪去了水字旁不就是各吗,都加一起不正好是个路字吗。两句合一起就是八路两个字了。
聚福班是啥地方。张书记来了保定半年了。他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咱地下党和八路非万不得已和那种地方是不沾边的,怎么聚福班的姑娘还用个帖子引荐个八路来朱府呢?这事有点蹊跷!
朱老先生一指那墙角的大棺材,让张书记躲进去,从盖子那的缝隙呢看着来人,看看认识不?如果不认识呢就不要声张,等打发了他后,再出来。
如果认识呢,等等看。等朱老先生套出他的话来,再见机行事。
就这么着,把杨棒子带了进来,一进屋杨棒子一摘帽子,张书记就认出来了!好你个杨司令!失踪了一下午把大家伙都急死了,你小子原来是跑到那种脏地方去了!
火一大这不就挪开棺材盖子,跳出来了吗!过来就给了杨棒子当胸一拳,气的直骂杨棒子,还用组织纪律啥的说杨棒子呢。
杨棒子赶忙解释啊,说一开始以为那是戏园子呢。在茶楼那打了鬼子骑兵,没地躲了就进那去了。这不还杀了两个鬼子的汉奸嗯。
说着说着就把两把王八盒子和证件给拿出来了,这枪和证件可做不了假的,加上茶楼那点事都传遍保定城了,这才对上是这小子干的啊,又气又喜的,这帐没法算了,打鬼子杀汉奸算有功,可不经过组织同意就擅自行动,还去逛窑子,这可咋说呢?
杨棒子反正核计,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的,老子就杀了汉奸了,至于啥窑子不窑子的,俺又啥也没干,就洗了个澡,吃了点喝了点,组织上爱给啥处分都行!
朱老先生呢就看着他两在那你一句我一句地掰扯,笑而不语,不过呢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杨棒子的怀里。
杨棒子和张书记这拌嘴呢,裹腰斜襟的棉袄呢就咧开怀了,露出了带着金黄色剑穗的剑把了,这玩意朱老先生可看着眼熟呢!为啥啊?他每次去红玉姑娘那,喝点酒都要即兴舞上一路剑的,这把剑当初还是郭老先生送给红玉的呢。
出声隔断了两人的拌嘴,让杨棒子把怀里的剑拿出来看看,杨棒子还不乐意拿出来呢,财不外露吗?
这一上手,没错就是红玉那挂着的宝剑,一问才知道是临分手时红玉送给杨棒子的,就是这把剑杀了汉奸的。
“天意!郭兄的佩剑,今日果然饮了汉奸的血了,郭寨主的一世英名连他的旧佩剑也得了灵气了!”
这一说郭寨主呢,杨棒子耳朵竖起来了,一拱手,问老先生说的可是满城西边郭家堡子的郭寨主?朱先生点点头,说正是啊,郭老寨主没有上山前,我们都是生死相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