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田最近距离的看到袭击他整个混编联队营地的八路军战士,夜晚的时候攻击他的指挥部的八路他没有看清就逃走了,在山上的阵地里看到的不太清楚,这次从瓦砾堆里冲杀出来的八路军战士,才让他看清了把自己的部下几乎打得崩溃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身上的军装已经看不出是军装了,破衣烂衫的,撕扯的一条条的,有的戴着军帽,有的光着头,从脸上到身上,看不出眉眼和皮肤的本色,都被血污和黑色的污垢覆盖了,一双双眼睛像喷吐着火焰一般。
几分钟,枪支刺刀碰撞到一起的声音,皮肉绽开的声音,喉咙里压抑后释放出来的声音,血液喷洒出的声音,当然少不了子弹冲出枪膛时的声音,还有最后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爆炸声和平地里爆炸不一样,像是声波被墙壁挡了一下,反弹回来一样。
黑田本来是摆了个剑道步的,他是准备和一个提着砍刀的八路军战士较量一下的,但是被两个军官把他拉到了队伍的后面,几名紧随着他的尉官举着战刀和枪刺迎着八路冲了上去!
当爆炸声起来的时候,黑田被两名军官压在身下,脸上黏糊糊地,也不知道是掩护他的军官的,还是被炸死的人的血,又过去了几分钟,战场上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仿佛是乱哄哄的世界一下子被定格了一样。
当黑田被部下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他那模样也够滑稽的了,光个膀子,满头满脸满身是血迹和泥土,抹的和个大花脸一样,战刀也不知道哪去了,枪套子在肚子上当啷呢,环顾了一圈,黑田这才明白战斗结束了。
一片狼藉的尸体和残肢断臂中。在一块磨盘那,一条腿已经快要掉了就连着层皮的八路军战士,坐在那里,胸口一起一伏的。还活着呢,这是黑田看了一圈唯一能确认还是活着的八路了。
黑压压地几百名日军围着这片刚刚还在厮杀搏斗的瓦砾堆,这名八路的胸前没有那令人恐怖的木柄手榴弹,他胸前和肋下还有两处致命伤透过那成了布条子的军装,流着鲜血。
两名日军士兵端着刺刀过去想结果了这个已经不能动的八路了,被黑田喝止了,黑田想去问这个八路伤员几句话。他慢慢地走过去,身后跟着个会说汉语的军官。
太阳在山梁上把一缕缕的阳光斜射下来,黑田走到离着八路军战士两米多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让身后的军官去问袭击他们的是八路哪支部队的?
那战士抬起头喘了几口气,吐出一口血沫子,轻声地说:“小鬼子,爷爷是二十团的。”黑田听了手下军官的翻译,点点头。这和他想的一样,应该和在黑窑沟阻击他的那股八路是同一支部队的,这两支的部队太相像了。
黑田沉默了一会,让手下军官问这个八路,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这个二十团的主力在哪呢?那个叫杨棒子的八路指挥官在什么位置?
鬼子军官说完这几个问话,把八路抬起头来,对着太阳光眯着眼睛。似乎是在享受这秋日阳光的温暖一般,不再回答了。
又问了一次,八路战士把头低下,睁开眼看看周围,他的左臂无力地垂着,能看出早就断了。估计也就是点肉皮啥的连着呢,用根子布条吊在膀子上,右手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