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大婚(2 / 2)

皇帝主持的大婚虽然准备不足,略显匆忙,但却省去了纪联洪的事儿,起码不必为还俗的事宜所操劳了。尽管道家是出家人,是在世俗之外,但在这天地之间岂能免了俗,故此有皇帝在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即便时间紧迫,但场面却一点也不少,皇家的人尽心尽力,陆府也在登州府势力庞大,加之登州府附近市场也多,全国货物齐全,所以一天的工夫应用之物已经准备齐全。

新婚大典各色人物都匆匆赶来了,而且备了超大的厚礼,就是希望能够入厅堂一叙。即便是朱厚熜不来,排场也不会差了,来的人也不能少了,纪联洪是陆炳的好兄弟,陆炳的名望人尽皆知必须给这个面子。但礼绝不会有如今这么厚,只要情意达到了,入不入厅堂都无所谓了,可如今不同了,自古华夏就是皇权至上,圣上就在厅堂操持婚礼,多少人穷极一生也没有面圣的机会。如今一场婚礼就能近距离的见到皇帝,这是一辈子的荣耀和谈资。

于是乎,为了这“八辈子修不来的福分”,不少人极尽所能的拿出贺礼来,自知地位名望不够便用钱多钱少来竞争入厅堂。互相攀比之下随的份子钱都不少,即便外面的流水席也有数百两银子的主儿。若是能入厅堂再有幸得皇帝一两句点拨,那从政的就能成为日后当官的资本,从商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了。

山东虽不贫穷但也本不是肥的流油的富裕之地,可陆炳来后情况发生了改变,别出心裁的他加上勤劳肯干忠厚老实的山东人,山东的民生和经济有了质的飞跃。商户和百姓有钱了官员就有钱,这就是为什么先前有这么多官想调往江南,而今又有许多人想调到山东为官的原因。有钱了就想更进一步,不能往上爬的也要图个名,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无非图的就是个名利二字。

皇帝在场,名利双收的机会就到了,不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入陆府,乃至偌大的陆府竟然都显现出有些盛不下的态势了。敲锣打鼓唢呐震天,别说厅内的酒席,就是厅外的流水席也是轮番的上座,吃得山珍海味珍馐美味让人只恨不多张一张嘴。陆府本来厨子就不错,陆炳虽然节俭,但想来不是不懂享受生活的人,偶尔也会搞些小情调过些小节日什么的,宅里的厨子做饭粗枝大叶也成就是精雕细琢也可。而且这次皇上的御厨也被派到陆府帮厨,加之材料新鲜更是昂贵,这酒席能不好才怪呢。

纪联洪迎娶的是一位异国公主,这条消息仅仅用了一天的工夫就传遍大街小巷,虽说入乡随俗,但纪联洪还是依照诺伊尔的要求来了场中西合璧的婚礼。新娘没有盖盖头,却也按照汉礼射轿檐迈火盆等。诺伊尔一出来,不禁让在场看到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天下怎能有如此好看的女子。就连珠帘之后,自恃美貌无双的曹端嫔都为之愕然。

朱厚熜更是差点激动地站起来,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一国之君强行忍住了,只怕要出丑了。这女子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走过那里男人为之倾倒,而身旁的新郎纪联洪则是满面春光说不尽的得意。平心而论,纪联洪也算不错,相貌端正身材高大,走在一起也算得上是一对珠联璧合的佳人。

陆炳满心欢喜,看到好兄弟能如此开心,陆炳也甚是安心,看向一旁一脸淡然的段清风说道:“等沈家的事情尘埃落定了,给你也办个婚事。”

“我是全真道士。”段清风面不改色道。

陆炳正要调笑两句,但见人群之中有一人眼冒精光,这觉得一股杀气顺着那目光给冲了过来,顺势看去只见那个男人紧握双拳,从眼里到周身说不出的怒意。那种愤怒非比寻常,只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才可能有这样的感觉。陆炳认识那人,那人便是半月国的侍卫首领吐伊.花花不脱。

陆炳心头一动对身旁的许洋低声说道:“找个机会,把那个吐伊调走,调到齐书海的地头上去,没事儿让他少回来。”

许洋也不问为什么,主公做事必有道理,自己只需听命行事就好,于是点点头记在心里嘴上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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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红山自从上次被召见之后,就陷入了遥遥无期的等待之中。而朱厚熜所谓的改日召见,实在是糊弄人,这改了不知多少日了还没召见自己。这严重的出乎了沈红山的预料,他总觉得那次面圣的效果是不错的。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此次皇帝出行,还命人叫上了沈红山与之随行,总算没把自己留在京城给软禁凄厉。本以为皇帝要在路上与自己再度交谈一番,怎知连皇帝的影子都没见到。花钱托人找关系,就是为了能够见到皇帝一面,但怎知随行官员大多都是那人钱财不替人消灾的主儿,说人话不办人事儿。他们夸下海口说能够觐见让沈红山见到圣上,却在接钱之后再无音讯,托关系都托到爪洼国了也没见了真章,这可把沈红山给急坏了,满嘴长泡直上火。

沈红山对此犹为感叹,深深体会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当官,原来当官才是一本万里的好买卖,而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行,这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奸商。还有的感触就是家兄沈青山的不易,这么多年非但没被当官的玩死,还带领家族一步一个台阶层层登高,把官员玩弄于鼓掌之间。并且顺从,甚至操纵政策,大发其财。平心而论,沈红山自知不如沈青山,而且两人之间差之千里云泥之别,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下去了,纵然前面是万丈深渊也没有回头路了。

陆炳大婚之日,沈红山也备了一份厚礼去了,当然陆炳并未折辱他,把他请进了厅堂之中参加婚宴,除了席间纪联洪和陆炳走过场般的敬酒外,根本没有多说什么。沈红山意兴阑珊,想要走又怕这样走了便是杀身之祸还不如不来的好,不辞而别更是死罪,这可是中原腹地,更是陆炳的地盘只怕都跑不出登州府的辖区就得被抓回来,到时候能有个好才怪呢。

不过沈红山也想了要是不走,那也不能从这里干耗着,在耗下去只怕沈家各房中推举出来的首领又该换了,至于理由就说自己办事不利,被软禁了起来,那就彻底是费力不讨好,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沈红山正在疑惑着,就听队伍要开拔了,向着河南开进,皇帝出行自然比不上行军速度,不仅为了平稳速度极慢,沿边州县也得考察到,不能厚此薄彼,所以待到朱厚熜到达河南之前是否有叛乱等军报就会呈上来。

沈红山再次被请起,随着大队人马行军,这种马上颠簸的生活让过惯了富贵生活锦衣玉食的沈红山十分不适。不过行了大约两个时辰,出了登州管辖之地,沈红山就得到了诏令,命去圣上驾撵中参拜。众臣大多不知此人是谁,只能纷纷猜测,一时间纷纷侧目看向匆匆赶去的沈红山,眼中满是猜疑和羡慕,和皇帝同乘一车这可是无上的荣誉。

沈红山满脸卑谦恭恭敬敬,但实则看到众人的目光心中也乐开了花,一溜烟地功夫便到了皇帝的车驾前,叩首呼万岁后,被诏入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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