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转头对陈洪说道:“陈爱卿啊,你猜朕是怎么打算的。”
“臣愚钝,臣不知。”陈洪弓着身子说道,朱厚熜说道:“但说无妨,怎么你现在什么都不敢说了,藏锋芒于身而不漏,朕可更忌讳这个啊。”
“遵圣旨,臣以为圣上利用任家,就是为了给陆炳增加罪名,好提前讨伐山东。”陈洪说道,朱厚熜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这个朕刚才已经说过了,说点新鲜的。”
陈洪抱拳拱手道:“圣上早料到任家这次要拉拢少林的举动,从而让臣借道去灭了任家,昭告天下他们是反贼。天大地大无任家容身之所,故此若是任天翔活着那任天翔一定会去投奔势力庞大,但同样有不臣之心的陆炳,寻常人家或许不知,但这些心怀鬼胎消息较为灵通的江湖中人岂能不知陆炳现在所做之事。到时候圣上就可说陆炳窝藏朝廷钦犯,包藏叛国之人就如同叛国一致。到时候天下人皆可讨伐陆炳,而圣上则是持大义者是陆炳先违背大义的,圣上对他却无任何不妥之处。不过臣有一事不明白,还望圣上不惜赐教。”
陈洪故意卖了个破绽出来,显得自己根本猜不透,果然朱厚熜十分开心,心说如此聪慧的陈洪竟然也不如朕,竟然有一点没想透。于是朱厚熜道:“你问问看。”
“臣以为万一任天翔不幸被擒或者刀剑无眼死了,那此计该如何实施呢?圣上可是并未让人不准射杀任天翔啊,就算下令了,但刀剑无眼万一........还有圣上如何得知陆炳一定会收留任天翔呢?”陈洪问道。他问的这几个问题极为有水平,不似平时的那种溜须拍马虚情假意之言。
朱厚熜说道:“其实此计还是跟着陈爱卿学的,你知道少林和陆炳关系紧密,把少林僧逼下山后一来可以给他们当日入宫偷走陆吟的惩戒,二者更是把他们逼到陆炳那边。但去没去真的很重要吗?不重要。朕说他们去了他们就去了,朕说没去他们就没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天翔也是这样,他若死了那便死好了,朕说他活着他就活着,而且去投奔了陆炳。至于为何说陆炳会收留任天翔。倒不是之前所说的故意说他们有关系,而是他们真的有关系。朕说给你听,任天翔应该就是杨登云的亲生儿子,和陆炳的三房夫人杨飞燕是一奶同胞的双棒。陆炳也真是狠毒,故意见死不救。知道朕要灭任家也不阻拦,顺风顺水不经意间就把任天翔给逼到了陆家,这可不比从任家抢人抢亲戚要来的轻松?更何况若是以往,有任中横在,陆炳即便说了任天翔也不信,一方是从小养育自己的爹,一方是当年差点碾死自己的人,任谁也不会相信陆炳的。”
“皇上圣明老奴受益匪浅。”陈洪说道。朱厚熜哈哈大笑着点指着陈洪说道:“你这狗东西,净是糊弄朕,你能不知道?!念在你也是为了让朕高兴。下了这么一番苦心的份上,朕不怪你,不怪你。”
“谢我主隆恩。”陈洪并不反驳,朱厚熜说的对,即便不对陈洪也不会辩解,因为自以为是的朱厚熜总以为自己说的是对。反驳他不如顺从他,这正是陈洪的高明之处。
朱厚熜这套连环计使得的确妙和陈洪提出的围剿少林计划相辅相成。合成一道连环计,若是全杀了那便是斩草除根。然后空口说陆炳窝藏反贼,若是不成更是真凭实据。同时又把少林搞的元气大伤,任家更是灰飞烟灭精英尽损。而且不出朱厚熜所料,陆炳并未亲自来救,只要日后从中挑拨,陆家必然和少林余孽交恶,到时候狗咬狗一嘴毛。
“陆家的人谁去少林了?山东方向是不是没有动向?”朱厚熜问道。
陈洪答道:“启禀圣上,正是如此,陆家只有陆绎前往救助,陆炳并未出面,依臣之见,陆绎应该是自作主张行事,而非陆炳指使。”
朱厚熜点了点头道:“朕也以为是如此,一眨眼间陆绎都长的这么大了,哼哼,翅膀也硬了,可以帮着陆炳来对付朕了。这个孬种,从根儿上就不好就是个反贼,陈爱卿,你可知道陆绎是谁的孩子?”
面对这样的问题,陈洪并不回避了,朗声答道:“是叛贼江彬之子。”
“不错,不愧是东厂厂督,的确有两把刷子,你若是说不知,那朕可要撤你的职了,哈哈哈哈。”朱厚熜笑道,笑声令陈洪不寒而栗,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这只老虎还是只变态虎。
“圣上,那些办事不利的将领该如何处置?”陈洪请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