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8月一个闷热凄然的夜晚,向西伯利亚转移的沙皇一家在300名士兵的押送下,来到季乌曼的河港码头。
克伦斯基在小时曾对长期是西伯利亚首府的、坐落在乌拉尔东山坡上的古城托博尔斯克的总督官邸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在他成为临时政府首脑以后,为了拯救尼古拉二世一家的命运,他决定将他们转移到那里过冬,然后待机把他们送往日本。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远离铁路 300多公里的城市,夏天只有乘汽船,冬天只能靠一条冰冻的泥泞道路出入。
运送尼古拉二世一家的火车穿山越岭,向西伯利亚奔驰。
在欧、亚两洲交界处时,尼古拉告诉他的儿子:“阿列克谢,现在,你已真的到了西伯利亚!”
他们在季乌曼下了车,并获悉他们还要乘汽艇继续前往托博尔斯克。
“我在想,我们会不会喜欢这个地方?”当船驶到托博尔斯克时,阿列克谢疑虑地噘着嘴道。
这确实是一处陌生之地,也许对一个孩子是可怕的,因为这座古城坐落在托博尔河与伊尔迪河汇合处的高高悬崖上。
沙皇一家在“鲁斯”号上困了 8天以后,终于获准搬到总督府官邸。官邸布置得很好,屋内没有设看守。但是,几乎在他们刚刚到达不久,这所房子和周围无人的土地就被一排不算太高的栅栏围了起来,他们可以从他们的房间里看到外界,但却不能出入。
为了锻炼身体,尼古拉二世不断地锯着木柴。女儿们忙着做针线活,皇后时而以动人的声音朗诵一些文学作品。消息闭塞。外界发生的一切,他们只能从看押他们的苏维埃士兵口中知之片语。为了打发时光,全家人有时也议论过去乃至家庭的每个重要人物:他们的功与过、妻子和孩子……
几天以后,当看押沙皇一家的头目科比林斯基把外界新闻带给他们时,沙皇一家所赢得的平静生活和对未来的信念,突然消失了。
比林斯基是在沙皇一家坐在一起喝晚茶时进来的。最小的几个孩子刚演完一场戏,他们十分喜欢演戏,没有事的人都是观众。客室里温暖、舒适,茶饮冒着热气,显示出俄罗斯家庭生活的乐趣。
“先生,”科比林斯基说道:“我认为我有责任通知您,我们已经收到彼得格勒发来的电报!”
“说说。让我们听听!”
“如果这些消息确实的话,那么首都可能起义了。列宁可能又回来了。赤卫队已经占据了城市的各个要点。克伦斯基已经逃走。可是,先生,在发电报时,冬宫已遭到从喀琅施塔得开来的一艘巡洋舰的炮击。”
“我的上帝!”沙皇一家人用了一个小时来讨论这消息以及与他们有牵连的问题。
尼古拉确信,还可能有新的电报到达,于是他和妻子回房间去了……
虽然承担尼古拉二世一家花销的临时政府已经垮台,但还没有立即出现财政支出上的困难,因为政治上的变革尚未立即席卷到这里。
苏维埃政权已在整个俄国建立起来。在乌拉尔地区,已经在埃卡捷琳堡和鄂木斯克建立了两个极有影响的政权。但有2 万居民、27座教堂的托博尔斯克城却仍充满着古老宗教的狂热。冬天和革命同时来到。这座城市已不再是世外桃源了。
尼古拉和他的助手们每天都在分析得到的情报。他们对克伦斯基的惨败进行着毫无结果的辩论。克伦斯基在率领残余部队占领彼得格勒未遂以后,便逃之夭夭。而列宁仍然是他们议论最多的话题。他已不再指望已经拒绝他去避难的英国人,更不寄希望于美国人,虽然他们的舰队已经集结在北极圈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些争议不休的人们都坐在餐厅里。
客厅里的皇后现在很少过问政治,她正在给儿子阿列克谢打长统毛袜。
这几天,阿列克谢一有机会便到院子里滑雪玩。尼古拉的长女奥尔佳发现父亲的心绪大为好转,母亲的脸上不知为什么也放出了光彩。这使她大惑不解。于是,她只好请教忠诚的家庭教师吉里亚尔先生。原来沙俄旧军队有300名军人来到季乌曼,准备用武力拯救沙皇一家。
就在临时政府派员把前沙皇和皇后带逃到距鄂木斯克城西 100公里左右时,骑兵押运队被鄂木斯克苏维埃成员拦载住,把他们关押到埃卡捷林堡。
6个星期以后,沙皇的儿女们被接来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