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他们乘坐的“高丽号” 停在了第一站日本神户。这时船上有一个旅客因病死去,日本海关检疫人员怀疑是死于鼠疫。为了防止船上的人把这种病毒传入日本港口,日本海关人员对轮船进行了药剂熏蒸 消毒。同时搞来一批大木盆,在里面放上消毒药水,让全体人员在木盆里浸泡。轮船在神户被扣留了10天,步惠廉夫人虚弱的身体经过一番折腾,发起了高烧。船一到横滨,她就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不久便死在了那 里。
步惠廉已经无法按原定的计划继续航行,他必须留下来处理夫人后事。前面的航程还很遥远,步惠廉想把宋蔼龄交待别人带回中国,适当的时候再安排她赴美。但宋蔼龄坚决不同意,她认为自己一个人也能随船到达美国。步惠廉拗不过这个倔强的姑娘,只好把她托付给同船上的另一对美国夫妇,请他们帮助宋蔼龄到达佐治亚州。
1904年7月1日。“高丽号”驶进了美国旧金山港口。宋蔼龄老早就来 到甲板上。在海关人口处,当时一个满脸横向的海关官员看了宋蔼龄的护照后。粗野地高声说来蔼龄的护照有问题,不许人境。
宋蔼龄不得不带着悲愤和屈辱退回“高丽号”船上,她做梦 也没想到在赫赫有名的民主自由的国度里,竟会发生这样粗暴的事情。
宋蔼龄的一切都是按照步惠廉夫妇护送制定的计划,现在的情况已完全超出了当初的设想。美国海关不准宋蔼龄上岸,至于她待在哪艘船上,在船上待多久他们是不管不问的。按照他们的思维逻辑,不论哪艘船,总不会一辈子停在港口。迟早是要开走的。船走了,船上的人当然也就会离开。
当“高丽号” 开走的时候,宋蔼龄便换到另一艘刚进港的船上。就这样连接换了几次船,宋蔼龄这才逐渐冷静下来,并开始搜索枯肠,极力回想她听到过的美国人的名字。终于,她想起了行前好像父亲和步惠廉谈话时。隐隐约约说起过他们上岸时有一个叫什么里德的人会来接他们。
后来,这个里德终于找到了宋蔼龄,坦率地述说了那天接人的情况:7月1日那天,他按时来到码头,他就没有上船,而是在外面等。结果看见船上的人都出来了,也没有步惠廉一家,他以为定是改了船期,没有多想就回去了。当他知道宋蔼龄被扣后,便匆匆来了,他作了道歉和自责,安慰了宋蔼龄。然后就匆匆去找海关官员, 准备马上把宋蔼龄带走。
可当里德要求允许宋蔼龄入境时,海关与移民局又互相踢起了皮球,每个部门都说应该去找另一个部门解决。里德在码头上跑来跑去,被人支使着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得要领。幸亏里德想出了另一种办法。他通过教会的渠道把这件事反映到了华盛顿高级官员那里,教会以宋查理是受美国教会派遣到中国传教的人员为由,对他的子女返 回美国教会学校读书受到阻挠,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最后华盛顿的政府官员出面, 总算使问题得到了解决。宋蔼龄被允许上岸时,距里德出面活动又过去了 整整一周。
宋蔼龄一共换了四艘船,被堵在国门之外四个星期,总算踏上了美国的陆地。而且第3天,步惠廉牧师在日本处理完夫人的丧事,改乘另一艘船也到了旧金山。他们无心再在此地停留,匆匆启程赶往佐治亚州梅肯城,经过这一番折腾,威斯里安女子学院开学的时间已经迫在眉睫,再稍有延迟,宋蔼龄就要耽误掉整整一个学年。
宋蔼龄和步惠廉乘火车转道圣路易斯,然后前往佐治亚州的梅肯市。8月2日午 夜顺利到达了威斯里安女子学院。
一路上的经历使宋蔼龄成熟了许多,还没有正式开课她就学到了不少东西。宋蔼龄进入了预科班,学习美国英语和一些基础知识,为以后的正式课程作准备。
宋蔼龄的性格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常有的银铃般的笑声很少听到了,她不过分热情地主动去接近和讨好谁,性格上的变化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她自己很少笑,结果却使围 绕她的友善的笑声多了起来,她没有表现出硬拉谁作朋友的企图,反而使她赢得了 不少真诚的朋友。
随着同学们对宋蔼龄戒心的消失和逐渐熟捻,她慢慢使出了一套笼络人心的手段。她用家里寄来的多余的钱,经常花几个美分买一些东西和同学分享。她极善于发挥这几个小钱的作用,她不是买上一堆,平均分给大家,也不是只给关系亲近的少数几个人,而经常变换对象,每次往往只给一两人。她们总是先在一起玩耍,到适当的时候,她显出随便的样子,再做出蓄谋已久的事来,使这些人都以为 自己是宋蔼龄的朋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