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没说话,抱拳送行,蒙逍深吸口气,明显能感到他轻松了不少,柳寒也觉着此策挺好,这样解决还算和平,没有流血,而且也表达了皇上的决心。
陆续的车队过来,每辆车上都有四五个士子,这些士子也没捆绑,两边有禁军士兵押车,士子们很沉默,少数几个也在骂骂咧咧,可禁军士兵也不理会,过去几十辆车,柳寒俩人也就看到七八个士子被捆着,其他人都没被捆绑。
“这事总算可以过去了。”蒙逍长长舒口气,柳寒却没什么表示,良久才微微点头。
但柳寒心里却以为然,这次事件之后,皇帝对尚书台肯定要作番调整,那时又是一番争夺。
延平郡王和阎智在午后才回来,延平郡王神情略微有些疲惫,看到柳寒和蒙逍将度支曹守得挺好,他略微夸奖两句,然后便进屋休息,阎智依旧是那样平静,随意打个招呼,然后便回到他的办事房。
在他们俩人回来后,柳寒下令解除戒严,除了库房那照旧外,其他回去休息,特别是昨晚值班的士兵,下午一律休息。
士兵们也轻松下来,喧闹着回到营房,柳寒转身进屋,延平郡王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听到动静,抬头看是柳寒,起身靠在椅子上。
“王爷,明日是不是继续清欠?”柳寒问道。
延平郡王轻轻叹口气:“先休息两天,反正大头都拿下来了,先休息休息,这事闹得。”
柳寒听出他语气中隐隐有后悔之意,便笑了下说:“事情要都这样好做,那就太容易了,这事,说实话,王爷,当初提出来,卑职觉着能收回五成就算不错了,现在咱们收回来了七成,王爷,这已经是大功一件了,皇上就算一时不清楚,久了也会明白。”
延平郡王缓缓抬头,看着柳寒苦笑不已,摇头叹口道:“还求什么功劳,能全身而退就谢天谢地了。”
“王爷何必如此灰心,”柳寒上前数步,走到桌前,给延平郡王倒了杯茶,微微笑道:“这些家伙,怎么连茶都不知道上。”
“是我让他们出去的,唉,我想清净一会。”延平郡王神情非常沮丧,虽然最后皇帝没有使用武力驱逐,可将士子抬出去,扔到城外,这主意是薛泌出的,这个策略让皇帝一举脱困,薛泌在皇帝心中的份量更重了。
延平郡王的沮丧不是因为清欠受到抗议,而是因他已经意识到,皇帝在此后将改组尚书台,现在尚书台五大臣,必定有人离去,也必定有人补入,在他看来,皇上就算动尚书台,也不会将五大臣全部出缺,最多也就动两个,现在看来,蓬柱必定入尚书台,而薛泌已经领先于他。
“王爷,有时候暂时让一步也不是什么坏事。”柳寒笑了下,随即抱拳说道:“王爷,既然明天没什么事,卑职要请假,家里有些事要处理。”
延平郡王眉头微皱,看着柳寒,迟疑半响问道:“最多也就两天,两天之后,清欠说不定就要接着干,两天时间还不够你到浚仪。”
“没想那么远,”柳寒笑了下说:“就家里的生意出了点状况,需要我去处理下。”
延平郡王摇头苦笑,长叹道:“本王还真有点羡慕你,唉,我说你也是,干嘛到禁军,你是要钱有钱,三篇震帝都,士林中名声在外,要出仕,也用不着走禁军这条路。”
“嘿嘿,”柳寒干笑两声,柳动已经在家准备,不过能准备成什么样,他不清楚,若能请假,那是最好。
“王爷,这出仕,要参加品鉴,以小将的出身,恐怕拿不到好的品鉴,倒不如走禁军这条路,简单,直接。”柳寒一点不回避,直接抛出自己的问题,按照现在这个品鉴方式,他的确拿不到好的品鉴,能到中品就不错了,出仕,恐怕还不如在禁军中当个队正。
延平郡王看着他,柳寒也沉默不言,俩人就这样对视着,良久,延平郡王才点头:“好吧,两天,只有两天。”
“多谢王爷。”柳寒高兴的抱拳施礼,转身出去,延平郡王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很是复杂。
柳寒回到营房,将程甲彭余等几个军管叫过来,告诉他们,自己将休假两天,他们在曹内还是按老方式布防,晚上,军官带队巡查。
“不要以为事情解决了,就没事了,”柳寒神情严肃:“这些士子,有那么一两个疯狂的,偷跑进来,点上那么一把火,咱们就大了,老子估计要配凉州,你们估计就是掉脑袋。”
程甲彭余等人无比凛然,柳寒不是吓唬他们,这种事要是真的生了,结局与这差不了多少,柳寒要被配很难,他有钱,可以用钱赎罪。
安置好护卫工作后,柳寒才离开度支曹,在路边叫了辆马车,出了内城不久,他便让马车拐进小巷,然后给了十两银子给车夫,让车夫向前走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内不许停,也不许回头,半个时辰后,随便他作什么。
车夫看着手上的银子,点头答应,马车继续向前,车夫绕了半个东城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回头一看,车厢里已经空空如也,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