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蛮子!哼,好男儿,别父母,饮尽碗中酒,杀尽胡儿方罢手!”
士子得意的唱起来,这歌谣是十多年前,那场战争中军中最流行的歌谣《杀蛮歌》。
那汉子端起酒一饮而尽,将酒碗重重放在桌上。
拓跋鹰冷冷的扫了那群士子一眼,低声说道:“乌蒙兄弟,别理会他们,咱们还是喝酒。”
拓跋鹰提起酒坛给他倒酒,这乌蒙是中部鲜卑鹿部落大王的儿子,同样是在帝都学习的质子,拓跋部落这次谋求统一中部鲜卑,鹿部落是他的重要盟友。
另一个汉子则从头到尾都十分冷静,他的酒杯不象拓跋鹰和乌蒙,而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酒杯。
“慕容兄,你们东部鲜卑会参战吗?”拓跋鹰问道。
慕容兄,名叫慕容从容,人如其名,说话做事从容不迫,拓跋鹰与他交往一年有余,从来没见他着急火过,他是东部鲜卑慕容部落的到帝都来求学的王子,是慕容部落大王的第三子。
“不知道,”慕容从容神情平静,他冲拓跋鹰微微一笑:“我到帝都后,便没与家里联系过,不过,这是你们中部鲜卑的事,与我们东部鲜卑何干,再说了,东部鲜卑大王是宇文部落的宇文拔,轮不到我们慕容部落说话。”
拓跋鹰笑了笑,东部鲜卑主要是三大部落,宇文部落,慕容部落,段部落,其他小部落都从属这三大部落。
在鲜卑中,东部鲜卑一向实力强劲,但这三大部落互相不服,宇文部落也只是勉强当上东部鲜卑大王,没有其他两大部落的支持,什么事都决定不了。
这慕容从容与其他很多质子不同,他倒是真的跑帝都来学习了,到帝都后,没有按照朝廷的安排,在国子监进学,而是去了西山书院求学,在学院里面苦读不休,很受教习的称赞。
“如此说来,你们拓跋部落是下决心要动手了。”慕容从容看着拓跋鹰说道。
拓跋鹰端起酒碗喝了口酒,酒水顺着胡子滴下来,放下酒碗,抬头正要说话,从楼下上来几个人,拓跋鹰微怔,随即露出笑容,那几人中走在后面的一个中年人同样看到了他,冲他笑了笑。
“哦,是拓跋兄的朋友?”慕容从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中年人问道。
拓跋鹰微微迟疑,便点点头,慕容从容问道:“他是谁?前面那几个我倒是认识,秋戈,鲁璠,吕修,都是帝都的青年才俊。”
“三篇震帝都,你不知道呀,”乌蒙喝了口酒,一抹唇边酒水:“你在西山书院读书,没听他们说起吗?”
“三篇震帝都,原来是他呀。”慕容从容仰慕的叹息道,他在西山书院读书时便听说了柳寒的大名,他的诗词都被整理成册,被称为最近十年,最好的诗词。
“拓跋兄与柳先生还相识?”慕容从容好奇的问道,拓跋鹰微微点头:“在经过凉州时,曾经与他一块喝酒,三年前,我拓跋部落缺粮,是他拔刀相助,解了我们的大难。”
“原来如此。”慕容从容略微点头,随即惋惜的叹口气:“听说此人文武双全,文能三篇震帝都,武有宗师修为,真乃奇才,这大晋人才何其多。”
席间一下沉默了,半响,拓跋鹰才笑道:“大晋是人才众多,不过,大晋朝廷却不善用,就说柳先生吧,文武双全,满腹韬略,可朝廷却只给了区区一个队正,这要换我,伺之,..,干脆这样说吧,就拜他为师,整个部落都听他的。”
“那叫以师礼伺之。”乌蒙笑道,拓跋鹰笑了笑,没有在意。
那几个士子依旧在高谈阔论,拓跋鹰的冷笑更浓了,没过多久,从士子群中出来个,拓跋鹰注目看,正是柳寒。
柳寒提着坛酒过来,好没到桌前,便笑呵呵的说:“好久不见,拓跋兄,一向可好。”
拓跋鹰三人起身抱拳,拓跋鹰笑呵呵的说道:“挺好,柳先生,我给你介绍下,这是乌蒙,这是...”
“慕容从容见过柳先生。”慕容从容抱拳施礼,柳寒将酒坛放在桌上,笑道:“塞外的汉子,骑烈马,饮风沙,那来那么多礼,都坐,都坐。”
拓跋鹰爽快的大笑,笑声震动酒楼,那些士子纷纷侧目而看。
“先生说得好,咱大漠汉子,跨烈马,饮风沙,直来直往,没那么多弯弯绕。”
拓跋鹰声若洪钟,丝毫不顾忌旁人,几个士子脸色陡变,正要起身挑衅,被秋戈喝止。
“胡人自古不知礼数,和他们计较干嘛。”秋戈慢悠悠的说道,声音却很大,拓跋鹰他们听得真真的。
拓跋鹰同样脸色一变就要叫阵,柳寒笑了笑,抢在前面说道:“秋兄,拓跋兄在这,凉州喝了你一顿酒,今日咱们再喝一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