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坚先提审田融,开始问的问题都是梁琦问了一百遍的,田融关了这么多天,身上的傲气早就消磨没了,也知道这案子没人能插手,唯一的希望是朝廷启用八议。
八议,即所谓: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
凡是与这八议有关的罪犯,可以减轻处罚,田家出过贵妃,与皇帝算得上沾亲带故,可以算到议亲中,同时田家乃千年世家,祖上追随高祖,这议贵和议功,勉强可以靠上去。
田融现在唯一的期望便是不死。
贺坚开始还挺温和,可田融几句不知道后,贺坚翻脸了。
“哼,田融,你若老老实实交代,还可以少受点苦,否则就别怪我了。”
田融神情呆滞,一副心灰意懒样:“大人,我都交代了,粮食去那了,我真不知道,那些事,都是我父亲干的。”
“好,冥顽不灵,不见棺材不落泪。”贺坚冷笑道,一拍惊堂木:“来人,上刑!”
田融大惊失色,他是上品士族,而且还是皇亲,按照大晋律,皇亲士族犯律,均不得用刑。
薛泌一怔,正要制止,麦小年一把拉住他,冲他微微摇头。
“大人,不可。”廷尉主薄上前低声劝道:“这田融乃皇亲,上品士族,按律,不能动刑。”
“胡说!对这等蛀虫,犯不着客气。”贺坚严厉下令:“动刑!”
“你不能....!”田融看到刑具,禁不住魂飞魄散。
几个衙役上前,毫不客气的给田融带上夹棍,田融大喊大叫,用力挣扎,两个衙役死死抓住他,让他无法动弹。
“动刑!”贺坚大喝道,两个衙役用力拉绳,田融顿时出一声声惨叫。
贺坚看着痛苦挣扎又无法挣扎的田融,冷冷的说道:“还是招了吧,其实你不招也有人招,邓师爷许师爷,还有,田响田范,这些人都在牢里。”
田融惨叫不休,依旧不肯开口,贺坚冷笑道:“我这廷尉府有三十六套刑具,你田融要熬过去了,我向圣上请旨,饶你不死。来呀,上断肠琵琶!”
衙役将夹棍松开,田融一下就瘫在地上,听到这断肠琵琶,忍不住浑身哆嗦。
“我,我招,我招。”田融哆嗦着叫道。
贺坚轻蔑又得意的笑了笑,看了薛泌和麦小年一眼,然后吩咐将田融扶起来。
“给他碗水。”贺坚吩咐道,一个衙役出去,很快端了碗水进来,正要递给田融,麦小年突然叫道:“慢着。”
那衙役微怔,不解的看着麦小年,麦小年看着他说:“你先喝两口。”
那衙役不知所措,求助的看着贺坚和四周的衙役。
“怎么还要咱家帮你不成。”麦小年语气越冰冷,他身边的两个虎贲卫已经拔刀在手,另一个虎贲卫大步过去。
那衙役忽然将手上碗向虎贲卫砸过去,身形一晃便出了大堂,那虎贲卫冷哼一声,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便拦在衙役身前。
贺坚脸色大变,田融面如死灰,薛泌神色愤怒。
衙役转身跃起,还在半空便被那虎贲卫追上,只是一招,衙役便从半空坠落。
虎贲卫落地,拖着那衙役走进大堂,衙役委顿在地,贺坚看着四周的衙役问道:“谁认识他?”
班头脸色惨白,自己的手下居然作出这种事,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他,他叫孙槐,是,是...”班头战战兢兢,语无伦次,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虎贲卫将孙槐提起来,仔细看了看,伸手从他脸上揭下一块面皮,然后说:“这人不是孙槐。”
班头顿时精神了,上前看后,说道:“回大人,这人,卑职不认识。”
贺坚沉凝片刻,叫道:“来人!”
班头连忙放下那衙役,转身应道:“大人。”
贺坚扭头冲麦小年抱拳:“麦公公,还请派人随班头到孙槐家里看看。”
麦小年点头:“这些家伙,胆大妄为,居然敢在廷尉大堂上行此卑劣之事,你们就随班头走一趟,要小心。”
身后的两个虎贲卫躬身领命,班头又叫了三个衙役,几个人一块出去了。
“大胆狂徒,说,谁派你来的?”贺坚厉声喝问。
那衙役轻蔑的看着贺坚,忽然嘴角流出一股血痕,身体一软就要倒下,他身边的虎贲卫连忙扶住他,摸摸他的鼻息,抬头对贺坚报告。
“大人,他已经死了。”
贺坚连忙下来,走到衙役身边,麦小年和薛泌也过来,麦小年也摸摸他的鼻息。